山走到窗边驻足几分钟,看着那辆载着何莞尔的黑色轿车启动,混入主干道的车流,朝着市中心驶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声音里早已没了此前的包容和暖意,冷冽地像是冬夜的风。
他的身后,是厉如晶有几分疲惫的声音:“这就当是小姨送你的一份礼。”
莫春山回头,之前温润的笑消失无影:“这是什么意思?”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山小子,你不用那么强的戒备心。”厉如晶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浅笑,“既然都是演戏,那小姨帮你加把火。”
他怔了怔,淡淡地回答:“不必。”
十分钟后,才嘉送了厉如晶下楼离去,一直等在外间的孟千阳推门进来。
莫春山脸上若有似无一丝愁思的敛去,满面厉色地问他:“怎么样?”
孟千阳转身合上门,快步地走到他跟前的椅子坐下,抓起莫春山的杯子狠灌了几口茶水后,说:“你料得都没错,那个人已经死了!”
“哦?”莫春山瞟过被他喝过的杯子,蹙了蹙眉,视线又回落到孟千阳的脸上。
“人是下午找到的,就在那山半山腰的一棵老榆树上吊着,据说,是自杀。”孟千阳语速极快,神色凝重,“至于另
一个是郑家老大的管家,在厨房泔水桶里找到的尸首。”
“三个啊,”莫春山感叹,嘴角有一丝讥诮的笑,“果然,一来就是大手笔。”
那个人,现在变得这么急不可耐了么?为了断掉他随意布下的关骁这条线,竟然不惜露出那么多的破绽。
十五年过去,他一直觉得再坚韧厚重的盔甲,在那个人面前也似一样地焦脆。
然而这个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这些年经历的生死与血色,终究还是有些用的。
莫春山勾起嘴角,淡淡地问:“你说,这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又都死了,先死的那个是因为杀人灭口,还是分赃不均?”
孟千阳摇头:“这谁知道呢,人都死了,警方也在查,但是你知道的——”
他说到这里一摊手,“不过两个工作人员,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郑洪洲要保全郑童敏必然一味地息事宁人,给够了钱也没人闹,多半就把所有事推到郑老二那别墅的管家身上去,一了百了。”
莫春山点了点头,起身望向窗外,问:“郑老二的强奸未遂是板上钉钉的事,难道关骁的父母也不闹吗?”
“应该闹不起来的,那还真是一对老实人,哪里斗得过郑家老狐狸?”孟千阳感叹,“真不知关骁的心眼是从哪里来的。”
他见莫春山良久沉默,小心翼翼地问:“关骁这条线断了,那郑家的事——”
“郑家不用再管,自有老天收拾他们,”莫春山回头,平静地对孟千阳说道,“郑家不缺钱不玩资本游戏不上市,这样的目标特别有诱惑力,明白了吗?”
孟千阳眼里大写的问号,想了好半天还是摇头:“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