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手指捻起封口处缠绕的白线,反方向地慢慢解开,半分钟后,从文件袋里拿出厚厚一摞的a4纸。
纸张崭新雪亮,似乎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只是那纸边有些锋利,她一时没注意,手指被划了浅浅一道口子。
还来不及处理伤口,何莞尔已经看到了第一页最上方的几个黑体字——讯问笔录。
再往下看去,被讯问人那一栏,明明白白的三个字,安若愚。
这难道是,安若愚自杀前留下的笔录?
何莞尔眉心一颤,也没心思去细想白廷海怎么能搞来的国安手里的东西,就开始读这些曾经她最想知道的东西。
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过去,转眼间已是深夜十二点。
夜色斑斓,星星点点的灯火缀在或远或近的大楼上,点亮了人们回家的路。
卧室巨大的落地玻璃被窗帘掩上了一大半,没被掩上的一方玻璃上,映着何莞尔的影子。
她手里捧着白廷海给她的资料,已经一动不动看了两个小时。
她只穿着了一件浴袍,坐在床边,浑然不觉时光的流逝,等看完资料的时候,手脚已经冰凉发麻,还在微微颤抖着。
不仅仅因为春寒料峭,还有她这两小时里,接触到的讯息。
关于莫春山当年被拐卖,到他二十多岁重现人间,期间有八年的空白。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但似乎,安若愚是那个曾经见过他的人。
在安若愚自杀之前做的最后一次讯问里,也许是蛰伏多年的心愿马上能够实现,他似乎表现得特别兴奋,于是说了些在前几次讯问时没说过的东西。
比如,关于为什么举报莫春山是卓安然的事。
安若愚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有些疯疯癫癫,总的来说透露出来这样的讯息——他并不是胡说,而是有真凭实据。
十多年前,卓安然消失时候干的最后那票大的,就是动了某个小国家造军舰的钱那一次,安若愚恰好因为一个工程项目到那国家考察过。
他去的时候正值那国家元首发觉被骗,全国上下都在半遮半掩地通缉卓安然的时候。
安若愚考察的地点临近首都,不知道为什么到超市买个东西,竟然就被警察当成嫌疑犯抓了起来。
警察关了整整三天,后来还是公司里做了工作有使馆介入,他才全须全尾地被放出来。
对于自己被抓的原因,安若愚当时是一头懵的,再加上讯问他的警察英语相当蹩脚,沟通全靠瞎猜,知道后来他被释放的时候才知道,被抓是因为他的相貌问题。
据说骗子就是华国人,所以但凡长相上朝着蒙古利亚人种靠的陌生人,便都成了重点嫌疑人。
接他出来的使馆工作人员,和安若愚解释了一番前因后果,末了表示一个不临海的国家竟然要造军舰,本来就很匪夷所思了,按理说应该多长个心眼。
结果政府上上下下几百人竟没一个清醒的,导致几十亿都打了水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也难怪连通缉都没脸光明正大的,只是发布了什么“内部通缉令”。
最后,那工作人员还还特别八卦地让他看了眼当地政府内部发布的嫌疑人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