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秒后,莫春山说道。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瞬间他甚至紧张到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何莞尔抬头看他:“halo,这个名字,你还记得吗?”
“halo?”莫春山很意外这个名字,不自觉念出声,“你为什么会问起她?”
“这个名字,是不是就是你对我的另眼相看的原因?”何莞尔说着,一张照片从她手里,轻飘飘地落在了茶几上。
莫春山瞄了眼那照片,紧抿着唇角。十几秒后他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端起了桌面的酒杯,轻轻微微晃动着。
水晶杯里金色的液体上下起伏,却始终漫不出杯壁,只有四散的酒香悄悄地钻进何莞尔的鼻子里。
何莞尔下意识看了眼他手里的酒杯,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他侧脸,看到他的表情如同侧脸轮廓一般的冷硬,忽然间眼前一阵模糊。
于是匆匆地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不敢看他,只咬着牙问出口:“所以人有相似,对不对?”
她指的是那颗泪痣的位置。
莫春山抿了一小口酒在嘴里,缓缓咽下之后放下了酒杯,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动。
他倚进沙发,双眼直视前方,声音不缓也不急:“你这么说,其实也并没有错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觉得我像她的?”何莞尔咬着牙,问出下一个问题。
莫春山冷冷地回答:“抱歉,你让我不要骗你,所以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不可以告诉你。”
只觉得心似乎冷了半截,何莞尔声音干哑地回答:“好了,我知道答案了。”
她本该对这个答案有所准备的,然而真实看到他避而不答的表情,心却依旧狠狠地一疼。
莫春山轻叹了一口气,侧过脸看她,眸色浓黑:“你可不可以不要瞎猜呢?”
何莞尔心头还憋着一口气,匆匆回答:“你可以亲口告诉我答案的。怎么?是怕我受不了?”
“受不了?”莫春山支起右手放在膝盖上,手心朝下,指关节抵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会有受不了的时候吗?再说,这与你何干呢?”
这问题会让何莞尔无话可说,他能料到她的反应。
果然,何莞尔张了张嘴,眼里一抹脆弱飞快地掠过,但转瞬便倔强地牵起嘴角一笑:“你是对的,我和你不过是雇佣的关系。”
说完她便匆匆起身,快步朝走廊深处那一扇门的方向逃遁,似乎逃进那屋里,就能筑起铜墙铁壁一般。
没走出几米,却被莫春山喊住。
他朝向她的背影,声音微冷地说:“何莞尔,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窥探我的过去,你是觉得你没有隐秘的过去,并不害怕被人知道,是吗?”
何莞尔的心脏猛然跳了几下,却觉得自己此时不能示弱,更不能逃跑。
她转过身,认真地回答:“没有。”
“真的没有?”他忽然笑起来,“有一个词叫礼尚往来,一早上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难道就没有什么应该对我坦白的吗?”
何莞尔心头一跳,总觉得莫春山刚才的话似乎意有所指,那箭头的方向隐隐朝向那个她瞒了十多年、只对卢含章和柯知方坦白过的秘密。
心虚之下,她有些不敢看他深黑的眼瞳,几秒后却仍旧迎上他的视线。
“没有。”她盯着他的双眼,言之凿凿。
“是吗?”他垂下眸子,轻笑道,“人们常常以为说谎的人因为心虚不敢盯着别人的眼睛,事实上却正相反。lightman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