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微风像棉絮般轻抚着秀丽的额头,卷起了猫咪般绵密的发梢。
清爽的感觉让安琴下意识地眯起了琥珀色的眼瞳。
白皙精致,透明惑的双颊,略带点神经质的柳叶眉。彷佛只要一用力,就能轻易捏碎的小巧下巴。
端整的美感。如今,让有如易碎玻璃艺品般的容颜更添几分纤细的,是安琴带点顽固、紧紧绷着的嘴唇。
安琴并不打算当个明亮开朗、喜欢和他人亲近的人。她也不参加社团活动,天性沈默是金,平时连个一起玩乐的好朋友都没有。
独立自主的身教来自奶奶。安琴绝对不会主动找别人攀谈。
如果不是和社交生活保持一定距离,安琴想必会察觉,沉默、没有感情起伏,神秘且高傲的自己,早已不分男女,悄悄在校园里掀起了一阵风暴。
其实,想和安琴亲近的人不少,无奈本人却浑然不知,一味将自己封闭在孤独当中。说来也真是讽刺。
所有投向安琴的视线,不是远远传达爱意般的纯情,就是无礼到了极点、好象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即便是现在,彷佛一折就断的纤细颈项,依旧暴露在身后乘客的贪婪视野中。不过,安琴一点都没发现。
和迟钝仅隔一步之遥,不带一丝邪气的无防备姿态,或许就是安琴招惹他人注视的最大原因吧!
现在,在微风的吹拂下,唯一能引起安琴注意的,便是他留在课桌抽屉里的秘密笔记。
“今天会有答案吗……”
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样,这一个月来,安琴每天都会像交换日记般,在桌子的抽屉里留下笔记本后才回家。
好无聊喔!——我快闷死了!——谁来毁了我吧……!?
开学典礼的那天放学后,安琴在笔记中写下这稚气中带有浓浓感伤的三行字。那是每个人都曾有过,突如其来感到很郁闷的一瞬间。
安琴并没有当诗人的豪情壮志。只不过为了配合公车的班次,独自在教室里消磨时间时,顿时觉得很颓丧罢了。
因此,他才会信手将心情纪录下来。的确,当新学年又一如往常的开始时,安琴忍不住有种失落感。
唯一的变化是,在l型的校舍中,由于教室老旧的缘故,因此上课地点由东栋的一楼改成南栋的二楼。话虽如此,但同学的面孔还是与春假前无异。真是无趣,安琴暗想。
这么想的时候,安琴忽然没来由地陷入绝望中。
今后的数十年间,自己就得这么单调无聊地过下去了。
所以,安琴才会写着——谁来毁了我吧……
不过,也仅此而已。
实际上,写到一半时,安琴心中对于单调人生的所有愤慨,早就随着文字烟消云散了。
接着,安琴的注意力再度回到公车时间上头,只顾忙着收拾东西。
她将本子随意塞入抽屉中,而不是书包。
反正只是无聊的偶发诗作而已。
如果不是隔天早上,安琴在无意中发现本子还留在抽屉里,他根本就忘了这回事。安琴打开了笔记。
——等着我将你撕碎吧!?安琴的眼睛被意料之外的谜样狙击给打个正着。安琴忘不了,初次见到文字时,那种宛若被闪电击中的强烈震撼。
她打从心底倒抽一口冷气。
惊愕像一只带着利爪的猛兽,紧紧揪住安琴的心脏不放。
龙飞凤舞的黑色字体好比锐利的爪痕,轻易便盖住了安琴手下脆弱的三行诗。
每一个字都像盈满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