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夏夜会对那个旧音乐盒产生莫大的兴趣,是因为它上了锁的缘故。
“这是什幺东西……?”
为了知道盒子的内容物,夏夜拿起榔头,不容分说地一把撬坏它。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本发黄的邮局存折,还有一条用蕾丝手帕慎重其事地包起来,已经酸化变黑的海豚造型银项链。
看到项链的瞬间,夏夜直觉那是母亲所留下来关于父亲的线索。
又或者,那是在生下他之前,某个不知名男人送给母亲的东西。
夏夜将完全变异的海豚项链搁在手中,打开老旧的邮局存折。
“教育基金……?”夏夜惊愕地睁大双眼。
原以为不负责任、自甘堕落到了极点的母亲,尽管只有六个月的时间,却是代表她曾为儿子设想过的最好证明。
封印在旧音乐盒中,母亲生疏的容颜——
“母亲的遗物吗……”夏夜将配上自己便显得太过可爱的海豚项链,随意地绕在手腕上,接着再把存折塞进裤子的后口袋。
于是,夏夜选择和存折一样,预定花六个月的时间,一头埋进他从未期望过的高中生活。
说不定这只是对已逝母亲的伤感,所做出来的另一种形式的供养罢了。
尽管如此,若不是在校舍的拆除工地偶然瞥见安琴的身影,夏夜实在没有自信不会对定时制高中的规律生活感到厌烦,搞不好连一开始的入学手纹都免了。再说,乐团那边也有很多事要忙。因此夏夜自入学以后,出席率便不太高。
夏夜一定是在内心深处,悄悄将对于母亲的感伤,如注在五年来从未忘却的安琴身上。
“安琴……”夏夜一口气喝光已经没有任何气泡的啤酒,站了起来。
“辛苦大家了。”
快要十二点了。就算马上回家,也不能保证安琴一定在。
然而,夏夜还是加紧脚步,想要早一秒赶回去。
夏夜站在拥挤的车厢中,眺望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霓虹灯,不断思索着连接自己和安琴的那个奇妙接点。
在酒吧掳获的琥珀色瞳孔的小白兔,绝不放他回到原本的世界。那是在暴风雨之夜,夏夜亲自用利爪撕碎,唯一的最爱。
安琴蹲踞在琥珀色的小世界中,自怜地觉得无聊得要死。
一想到这儿,夏夜就有把无处发泄的无名火。
那是男人不被心上人所重视,自以为正义的愤怒。
更过分的是,安琴竟期待着某个人去毁坏那个琥珀色的玻璃世界。
所以,夏夜再也忍不住了。在胸口那道滚烫激情的驱使下,提起笔响应了真琴。
夏夜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
没错,既然安琴希望被毁坏,那么此人便非他不可。
就算安琴看不见他,就算安琴心中期待的人不是他,他都不管了。
夏夜在心底发誓,即使安琴别过脸不看,那幺拖也要将他拖出那个琥珀色的世界,逼他承认自己的存在。既然如此,就得使出非常手段——。然而,事情却一发不可收拾。
“安琴……”明知种什么样的因得什么样的果,但夏夜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懊恼。
“唉……”
离开车站后,夏夜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和烟。
夜深了,柏油路还是不断散发出白天积聚的热气。
夏夜缓缓吐出白烟,叹了一口气。
“——我是不是……错了……?”一切都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