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安琴相当混乱。
刚刚那场恶梦好象从来不留发生过般,夏夜彻底忽视真琴的存在。可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夏夜失去行动力的右手,便是那场悲剧的最好证明。
安琴不断在脑内反刍着先前恐怖的记忆。
夏夜不顾自身的危险,保护安琴远离铁管的伤害。
犹在发抖的指头,喀喀揪紧夏夜的颈子。
夏夜用左手强而有力地环抱她。
——安琴……当那甜腻的低喃在耳际响起时,安琴全身的毛孔都为之倒竖。
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就在这一秒,安琴知道自己重生了。
“快点!你还在磨蹭什幺啊,夏夜,时间已经到了!”
赫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夏夜才终于回神,放开怀中的安琴。
老实说,到现在安琴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表现出拒绝的样子后,夏夜便不再理会安琴,他走到团员那边,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今晚的表演上。
安琴就像只吃不到食物的幼犬,默默地望着背向自己的夏夜。
明白充满紧张感的后台,只有自己是唯一的局外者时,安琴心中突然出现一种难以名状的寂寥感。
安琴也不知道为什幺。
被排除在外的他,只能别扭地杵在原地,思索着该如何引起他人的注意。
“你、你们太奇怪了!夏夜的手已经骨折了耶!别管什么表演了,得赶快送他去医院才行……!”
没想到出声反驳安琴的,竟是手腕骨折的本人。
“唱完后再去医院。”
“夏夜!”
“你去观众席看表演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夏夜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
夏夜在拒绝安琴的加入。
哑口无言的安琴,再也找不到可以二度发言的借口。
只限今晚、空前绝后的演唱会,就在吉他手和主唱互换身分后,揭开了序幕。
那一夜,垂着右手站在麦克风前的夏夜,风靡了整场观众。
当夏夜沐浴在光彩夺目的聚光灯下,低声唱着醉人的歌曲时,被人群挤到角落的安琴,心中所想的是——
“好象笨蛋一样……”
安琴坐在床上轻摇身子,想将这一个礼拜来夏夜萦绕在耳边的歌声甩掉。至今还会梦到那一晚的场景,甚至到了激动落泪的程度。
虽然安琴尚未从被袭击的震撼中解脱,不过连累别人为自己受伤的愧疚感,才是让她夜夜难以成眠的最大主因。
更何况,对方还是即将出道的乐团当红吉他手,这点更让安琴自责不已。
“唉……”
积压在胸口的郁闷感,让安琴轻声叹了口气。
托夏夜的福,安琴才能毫发无伤,会觉得过意不去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不管安琴再怎么内疚,发生的事就是发生了。
与其躺在床上钻牛角尖,倒不如出门活动活动远比较有建设性。
因此,安琴决定要亲自照顾夏夜的生活起居,代替他受伤的右手。
“——我走了……”安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说道。
他像平常一样,越过玄关两测的木莲走出门。
等公车时,从书包拿出手表确定一下时间。
上午九点。今天是迟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