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志和陈文豪学母亲每天早早出门上学,晚上才回来,想给大哥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
尤其是陈文豪,他天性跳脱,知道自己安静不下来,天天往外跑。
他和新结识的好兄弟王松禄正打得火热,把以前的小伙伴们都忘到脑后了,天天到他家里蹭吃蹭喝,一点都没顾忌到赵太太的白眼。
或许以他迟钝的性子,完全没发现赵太太在白眼也有可能。
陈诗嘉和小琴没有上学,但也有自己的任务。
她们两个到苟文家里去,陪苟文媳妇孙家娘子为陈文远做衣裳。
孙家娘子做得一手好衣服,莫氏早在年前就准备了棉布请她来帮忙给儿子做新衣。
这既是为了体面,图个好兆头,也是因为新衣要比旧衣暖,二月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若不穿得暖一些,考试的时候可受不了。
孙娘子的衣裳已做得七八分,她在年前得了布就赶紧裁了衣,生怕会误了考试。
因陈文远消瘦了些,又把衣服改小了些,如今正在收边。
陈诗嘉和小琴陪孙娘子坐在窗户边上,跟她说话,偶尔打下手递递剪子什么的。
孙娘子手艺娴熟,即使说着话,也不耽误手里的工夫。
她正在打听小琴的来历,两家住得也不远,陈家来了个俊俏的小姑娘,她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
孙娘子招呼小琴吃花生,不停地赞她是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了,把小琴都夸得不好意思了,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到咱们这里来的啊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小琴看向陈诗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实说。
陈诗嘉特地到正月才把小琴带出门,就是怕大家把她跟爹的风流事联系起来。
虽然杨氏只是到陈家呆了一小会儿,但是保不齐有人从其他地方听到了风声啊。
因此她答道“是正月里才到的呢,刚来还有些不习惯,最近才出门的。”
陈诗嘉看着孙娘子手下针线不停地穿梭,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一只袖子改好了。
羡慕道“嫂子,你的手真巧,不像我,补个口子就像是蜈蚣趴在上面。”
孙娘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她不过十六七岁,嫁作人妇不到一年,还没有妇人的烦恼,保持着少女的天真,听到什么高兴可乐的事都会笑。
她与诗嘉时常一起玩耍,把她当自己的妹妹看,两人关系亲密,到并不介意彼此揭短。
孙娘子开玩笑道“我看诗嘉你呀,倒是个当夫人的命,以后你就请我做丫环来给你做缝补吧。”
她又道“我这样的哪里算得上手巧,只是做的多熟练罢了。城里的那些绣娘才是精细人呢,她们能把花啊,鸟啊,鱼啊什么的都绣得像真的一样,我第一次见以为是真的,还被吓到了。”
似是想到自己第一次到省城,在绣坊门口瞅见一件白猫的绣样,被吓得跌倒的丑事,她又笑了起来。
陈诗嘉爱极了她这样无忧的快活,每次见着了觉得自己也没有了烦恼,要是小琴也能像孙嫂子这样多笑笑就好了。
她看向小琴,她身上穿的是自己以前的衣裳,想起了娘亲的嘱咐,问孙娘子“嫂子,你给哥哥做完衣服,再给我们小琴裁两件衣裳吧。”
孙娘子打量了下小琴,常做衣服的人都对尺寸特别敏感,一眼就估出了她的大小,回道“行,要有人再请我做衣裳我就都回了。”
小琴的个子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只是勉强合身,应该是穿的诗嘉的衣裳,可见家里是真的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