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走进来通禀两女子过来的事,不待沈笑山出声,杭七先一步道:“快请快请,这是陆小姐的宅子,她过来,怎么还需要你通禀?”他瞧着罗松,“你就跟着你这混帐东家混日子吧,越来越不晓事,快没法儿要了。”
“……”罗松只是笑,心里却想:我招你惹你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快没法儿要了。腹诽着,他转去请陆语、林醉进门。
两女子联袂进门。
杭七站起来,抢先对她们拱手行礼,略略琢磨一下,道:“陆东家,因着沈慕江的缘故,我要叨扰一段时日,不知方便么?”
陆语、林醉仪态优雅地还礼,自报家门,随即,前者道:“既然是先生的友人,自是不需客气,我已吩咐人去安排住处、下人。”
“多谢,多谢。”杭七笑着落座。
两女子恭恭敬敬地给沈笑山行礼。
杭七瞥着沈笑山,好气又好笑。这厮这两年是真不大正常,眼前种种,已是特别反常的行径,是这陆东家是他克星,还是病痛所致,一时间真分辨不出。
陆语、林醉落座之后,前者不免打量杭七,后者则神色单纯地逐一打量两男子。
杭七样貌俊逸,此刻笑眉笑眼的,饶是如此松快的样子,仍旧让人无法忽略那股子慑人的气势。
陆语看不出,他是官员、商贾亦或别的行当里的高人。
林醉被两男子小小的惊艳了一下,如何都没想到,沈笑山的样貌,只比传言更出色;至于杭七,他应该是习武之人,身手非常好——只是一种感觉,类似看到同类的直觉。
沈笑山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陆语两眼,觉得她与昨日有所不同。
昨日,他抱着她返回到绣楼的小书房密室,她一路都闭着眼睛,神色有些复杂。而在此刻,她静下来了。
是不是林醉的到来,让她心里对一些事有了底?
应该是。她看似什么都能不管不顾,其实,亲朋对她的影响特别大。
她一定有重情的一面。
沈笑山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陆语心绪平静。
他只是她的目标之一,发生过的事,在当时固然心绪起伏,但过去了,便过去了。
她心智时时被姨父姨母相关的事牵扯,对他只需做该做的事,没必要多思多虑。
横竖情形已经坏到没边儿了,想什么都无用处。
在他面前,她弱小,甚至应该卑微,他若是出手整治,她死无全尸。
——最坏不过如此,最坏就是如此。想到了,能接受,旁的就再没必要耗费心神。
杭七问起长安城里有什么可去之处。
陆语娓娓道来,衣食住行都涵盖。
杭七对她现出赞许的笑容。
闲话一阵,陆语、林醉道辞离去。
杭七品着大红袍,目光微闪,哈哈地笑起来。
罗松一头雾水。
沈笑山坐到棋桌旁,权当没留意到。
杭七说道:“那位林小姐,自报家门是林醉?”
罗松颔首,“是。”
杭七又哈哈地笑,用京片子道:“我倒是想不出,她亲友如何唤她。她要是有小字、乳名还罢了,不然……唤小醉,或小醉儿?”
“……”罗松无语至极。杭七爷这口没遮拦强行找乐子的本事,是真够人喝一壶的。
沈笑山不动声色,想到的却是陆语的字。
签卖身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