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慎耳听着这话,倒是回过了神。
他仍是负手而立,口中却是问道“你不知道”
等这话一落,眼看着林雅眉目疑惑的模样,王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却是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才又放柔了嗓音与人说道“你的外祖父曾是我的先生。”
林雅闻言,一双眼睛却是睁得很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却是过了好一会,她才惊叹道“我竟然都不知道,外祖父竟然还有您这样的学生。”
她此时扮得一副娇俏模样,倒真像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等前话说完,她却是又颓废得低垂了脸,连带着嗓音也低哑了许多“不过自我出生起,就未见过外祖父,母亲也很少与我说起以前这些事。”
王慎耳听着这话,却是一愣“你从小就没见过你外祖父”
见人点了点头,他才又皱着眉问道“那你们这些年,搬去哪了”
林雅闻言,脸上的神色却又颓落了几分。
她未曾说话,只是微垂着眼,待屈膝把拜祭用得东西放在了墓碑前,她才把原先就准备好的说辞,放低了嗓音说了出来“我和母亲,上个月才刚从姑苏回来,当年外祖父因为不喜母亲嫁给一个商人,便和母亲断了往来。”
“这些年,那人又一直拦着母亲不让她回长安,就连外祖父、外祖母死的时候,也不准我们回来。”
“这次还是我头一回来到长安,知道今日是外祖父的祭日,母亲便让我带着他爱吃的东西过来探望他一回。”
“希望外祖父在天之灵可以原谅我和母亲。”
王慎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却拢了双眉。
嫁给商人
那人怎么会嫁给商人
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那个商人并不是她的父亲
王慎刚想问话,只是还不等他开口,便看到林雅系在腰间的一方玉佩,那方玉佩因为她半屈膝的动作只露了背后半块的样子。
上头用古法的雕刻功夫,周围一圈刻着祥云,而中间却是两字
逾明。
逾明,是他的字。
而这方玉佩是他故去的父亲所赠。
当年他一直遍寻不得,没想到竟然是遗落在了周家。
既如此,那么
王慎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目光从那块玉佩往上移,落在林雅的侧脸上,却是过了很久,才哑着嗓音问道“这块玉佩”
林雅起初并不知他问得是什么,等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轻声说道“母亲说,这块玉佩是她最爱的那个男人的东西,这么多年,她一直把这块玉佩贴身保管着,每日都要翻出来看好几回。”
“我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主人,是不是我的父亲”
“只是每回我问起的时候,母亲却只是垂泪,不肯多说,久而久之,我也就不敢多问了。”
这偌大的墓地,除了山间的清风之外,便只有林雅的细语声
等到说完,林雅才抬了脸朝王慎看去,清秀灵动的脸上带着几分期盼,就连声音也带着些希冀“您既然是外祖父的学生,那一定也认识我的母亲,您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吗”她说到这,却又垂下了眼,指尖轻颤得抚着玉佩上的两个字“我想知道,他不是还在人世”
“要是他还活着的话,怎么舍得丢下我和母亲不管”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更是细弱得听不真切。
王慎因为她的这番话,负在身后的手却是紧攥起来,他未曾回答林雅的话,只是合了合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