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禾把鞋袜穿好,脸上泪痕未干,表情却立马变了个人似的,她看谢誉没还手,起身就准备走了。
懵逼状态的少年好容易恢复过来,严禾已经下了楼。
谢誉跟过去,她不耐道:“有自信是好事,但总是逞男人就没意思了。”
“不过就是不想让喜欢的人受伤而已,我逞什么男人了?!”
“喜欢的人”这几个字让严禾不耐烦的眼神一瞬间柔和下来,看到他眼中认真且严肃的难过,她有些微的惊讶。
谢誉又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小孩子胡闹?”
“你自己反思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这种话我不想一而再再而三跟你说。”严禾说完,转身就要走。
少年的自尊心摔得稀碎。
他忽然跨到她跟前,严禾被挡住去路,谢誉没有动手,只是往她那边走着。他走一步,她退一步。
最终,严禾瘦弱的脊背贴上墙,她意识到没有退路,再往前走,已经被谢誉的气势压住。
他一只脚尖抵在墙上,严禾好死不死地退进了墙角,卖乖的招数刚刚使过,这回她是插翅难飞了。
她弱弱地问,“你生气了吗?”
虽然谢誉没有答话,但她清楚地察觉到他牙关紧咬的力度。他个子好高,严禾仰着头看他都觉得费力。
“课上的事我道过歉了。”他说。
“我知道。”
“那你就没有理由再这样质疑我。”
谢誉那么定定地看着她,倒是把严禾看得心软下来一截。
他做的事莽撞了些,但初心是好的。说的话幼稚且自以为是,可说到底是为了她。
仔细想一想,严禾觉得自己的确话说重了,对这个年纪的男生,哪怕不用污言秽语,最简单的挤兑和讥讽也会让他变成一头狮子。
然而面前的小狮子竭力忍住了脾气,因为她是他喜欢的人。
自尊心再重要,也比不上应当对她给予的关怀。
他对她,是绝对好心的。
“谢誉。”严禾吸了吸鼻子。
空气安静了下来,她没有看他,自然不知道他此刻什么表情。
谢誉的胸膛近在眼前,严禾稍稍抬头,看着他的脖颈与喉结,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吓到我了。”
“……”
谢誉保持这个站姿,将近半分钟后,才缓缓退了些。
严禾得以看到他的表情,黯然里带着委屈。
为了方便军训,他把头发剪了,之前会随风飘荡的软软的发梢变成了短碴儿,刘海也短了一截,露出白皙的额头。
五官足够精致便不需要发型的修饰,即使这样也很帅很阳光。
谢誉逆光站着,他怕严禾把他推开跑掉,又不自觉地往前靠了靠,说:“你别跳了,好好养伤,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见严禾没有接话,他又补了一句:“你不相信我我不介意,但我不许你强迫自己。”
良久,她说:“我没有不相信你。”
谢誉低头,掩饰眼中的情绪。
她说话的样子太平静了,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他一点都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从来没有人帮我扛过什么事。”
严禾说完,咬了咬嘴唇,她的尾音低下去,湮没在角落的阴影里。以至于谢誉将她的话咀嚼了几遍,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他动了动嘴巴,讶异地看着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