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一个从路口走过来的阿姨,严禾问,“那边什么情况?”
“出车祸了,特别惨。”阿姨啧啧嘴,“小伙子长得这么漂亮,才十几岁。”
十几岁?小伙子?
严禾手心的汗越来越多,多到她抓手机都抓不稳,她紧张地吞着口水,看着不远处的担架把人抬上去,好像足上绑了千金石,她想跑过去,可是不愿意面对的心情拉扯着她,寸步难行。
“谢誉……”
不是他吧?不是谢誉吧?离刚刚吃饭的地方已经有好几公里了,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满地的鲜血之中,还遗留了少年的手机和眼镜腿。眼镜被压碎了,看不清镜片的形状。
严禾忽然之间就落了泪。她哭着,不受控制地跟着救护车跑,腿软的几次差点摔倒,人遇到绝望的事情,脊梁骨都会变软,严禾随着人流往前。
“谢誉,你不能出事。”
“你不能有事……”
她胡乱地擦着眼泪,看着救护车越来越远,所有的车辆都在让行,连红灯都没有停下,严禾追不上了……
她扶着一根电线杆,找到支撑身体的点,给谢誉打电话,那边嘟嘟嘟的声音像雷点一样劈落在心口。
严禾挂掉电话,又给马伯言打,问道。“他回去了吗?”
“还没呢,学姐你哭了?”
“没有,没事,他回宿舍你跟我说一声。”
她擦擦泪,穿过了马路。
-
事故的路口被围起来处理现场。
谢誉坐在出租车里,发现车子已经堵了很久了。
“怎么了前面?”
“出车祸了好像。”司机说,“不知道堵到什么时候,可能得绕路。”
“绕路?”谢誉想了想,绕路就来不及赶回学校了,“算了你把我放这儿吧。”
谢誉晚上去了一个珠宝行,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严禾跟温煦然去吃饭。
他本来打算回去了,因为这事儿耽搁了一点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孤男寡女的,哪儿能让人放心呢?
一直等温煦然的车开走了,他叫了辆出租,跟到这个路口就给跟丢了。
他下了车,也分不清方向。手机还没电了,他现在真是又穷又惨。
谢誉站在路边看着呼啸的车辆飞驰而过,街灯很暗。
对面的树影斑驳间,他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禾坐在路牙上,脸埋在膝盖里。
红灯三十秒,这三十秒她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严禾鼻子和脸色红红的,泪痕干在脸上,她看到谢誉的瞬间,表情中有愕然,缓缓地站起来。
谢誉弯腰看着她的脸,“哭什么?他欺负你了?”
严禾抬起通红的眼睛,泪眼朦胧望着他,颤抖着声音念了一声他的名字,“谢誉……”
他喉头一动,“怎么了。”
“他是不是说你什么了?”谢誉摸着严禾热乎乎的小脸,见她不答,焦急地说,“你说话啊。”
严禾没有说话,反而扑过去抱住他。她踮着脚,伸出双手勾住谢誉的脖子,下巴勉勉强强搭在他的肩膀上,待谢誉稍稍低头,严禾才不那么吃力一些。
用这样的姿势拥抱,拍拍他的肩膀,就好像能够担起做姐姐的责任。她要抱个够,要感受个够,这失而复得的温暖。
严禾在他肩膀上哭得抽抽搭搭。
“他没有……他没有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