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压着事儿，加上中午那场面太震撼了，她觉也没睡好，起来时脑袋昏昏沉沉的，回教室差点儿撞到人背上去。
“不好意思没看路……”南晓抬头对上那张脸，顿时清醒了许多，“你来上课啦？感冒好点儿没？”
陆言初依旧戴着口罩，手插着裤兜，头也没回地“嗯”了一声。
真是惜字如金。
一个字就答完她两个问题了。
南晓撇撇嘴，跟在他后头进教室。
“……”
全班人瞬间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向她前面的陆言初——毕竟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估计班里这会儿已经把事情都传遍了。
陆言初倒不在意，仿佛这教室里的人全是空气一样，面无表情，该怎么走还怎么走，南晓本来还觉得不自在，有陆言初挡在前面就好多了，眼观鼻鼻观心地跟着人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周围还是有同学在议论什么，声音很小，南晓也没仔细听，反正来来去去就是八卦一下中午那件事而已，趁着老师没来拍了拍前座的同学，让他帮忙叫周旭把东西给她。
“哟，女侠也会感冒？”前座男生把药递过来，还顺嘴调侃了一句，“注意身体啊。”
“不是……”南晓愣了愣，把东西接过来就没再解释了，只简单道，“谢谢。”
开学这两天碰到过不少这样自来熟的人，大概是听说过她高一的事迹，带着几分好奇和想套个近乎的心思，虽然对方没恶意，但多少会让她有些不适。
收进抽屉的时候旁边似乎投来了目光，南晓转头看，又还是那张被黑色口罩遮掉了半边的冷漠侧脸。
……还戴着口罩就是感冒没好的意思吧？
南晓摸了摸抽屉里的药盒，看老师已经抱着电脑走进教室了，没作声叫他，低头翻出这节课要用的书准备上课。
“翻开第五课，昨晚叫你们回去预习的，都看了没有？”
语文老师贯来是最有耐心的，听见底下稀稀拉拉的“没有”也不恼，捧着书开始一句句讲解。
南晓拿着笔在课文上做笔记，因为字写得快，边听课边还分神去偷瞄了几眼同桌。
挺认真的。
没像昨天那样吃薄荷糖提神，看起来精神也还行，低头在书上写着什么，细碎柔软的刘海轻轻覆在他半垂的眼皮上，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
“吾不贵其用智之如目，见毫毛而不见其睫也，这个睫就是睫毛的意思……”
唔，睫毛也挺长的。
南晓盯着看了一会儿。
直到陆言初偏过头，闷声打了个喷嚏，她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可惜学霸的精神力并没有维持太久，熬到下课就不行了，直接趴在课本上歇着，甚至指间还夹着那支没盖帽的笔，斜斜地戳在桌面上，戳了一个大墨点出来。
南晓看过去好几次，也不是想多管闲事，老怕他那笔滑过来会戳到她手肘上，就想帮他把笔抽出来盖上。
才刚伸手碰了一下，还没等她捏住笔，陆言初原本紧闭的双眼竟倏地睁开了，极其戒备地盯住她。
南晓：“……”
那眼神着实有点儿吓人，而且太突然了，她下意识猛地缩回手，连带着笔也“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气氛凝固。
一个是不敢动，一个是还蒙着。
双方僵持了十几秒，最后还是南晓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