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盘打得很好。
一来她跟陆言初三观不合无无法交流，二来她没自信也没兴趣去捂热那闷葫芦的心，既然基本矛盾不可调和，索性直接把矛盾双方远远隔开，碰不上自然就没有矛盾了。
“你说想换座位？”老钟从教案里抬头看她，“为什么？”
“老师，我有点儿近视，坐太后了看不清黑板。”南晓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能不能把我调到前排一点的座位？”
实话实说肯定是行不通的，别说换座位没戏，估计还得被老师教育一通，让她回去跟同学好好相处别闹矛盾，所以只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近视？”老钟说，“那怎么不去配个眼镜？”
南晓抿了抿唇：“我……度数不是很深，就没配。”
“这样啊。”老钟却不为所动，只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可我看你体检报告上两眼视力都是5.1？”
二中每学年开学第一周都会组织学生做体检，各班体检表统一由班主任收齐上交，老钟肯定也看过。
但她没想到老钟居然能记得住。
“我是那个……散光，”南晓极力圆谎，“就看东西会散开，但不影响测视力。”
“嗯，我知道。”老钟又推了推眼镜，“我这眼也有散光。”
南晓：“……”
尴尬了。
她来之前根本没考虑到这茬儿。
“还是说实话吧。”老钟说，“为什么想换座位？”
南晓站在办公桌旁，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憋出一个干巴巴的理由：“他……他打架。”
“哦，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老钟毫不惊讶地问，“那他是打你了？”
“……”南晓心道陆言初要是打的她，现在就不会只是换个座位这么简单了，“没有。”
“既然没有的话，那他打不打架对你有什么影响呢？”老钟说，“即便他真打架了，那也是以前的事，总不能因为一个人犯过错就否定他的全部吧？”
嗯，说得好有道理。
“而且有个会打架的同桌也不错啊。”老钟说，“你想想，以后万一你被谁欺负了，陆言初还能帮忙挡一挡，给你出口气。”
哇，简直逻辑鬼才。
“当然了，打架是不好的行为，以后他要是再违纪打架，你就负责劝劝和。”老钟循循善诱，“毕竟你跟他是同桌嘛，相处久了关系自然亲近，拉起架来也容易些，对吧？”
对，完全无法反驳。
——南晓直到走出办公室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说服了。
不过老钟也没把话说死。
他开了个条件，说要是真想换座位的话也行，等她化学考进前十会考虑考虑。
……化学？还前十？
南晓想起自己上学期期末化学成绩的排名，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完了。
怎么偏偏就摊上个教化学的班主任呢。
*
虽然现实很骨感，但梦想还是要有的。
第二天南晓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姜彤刚洗漱完出来看到她爬下床还吓了一跳，问她怎么突然起这么早。
“起来……额，”南晓顿了顿，说，“昨晚睡得早，醒了就起来了。”
她没好意思说是起来学习，怕给自己立了flag坚持不下又打脸，只随便扯个借口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