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弦来到季韧北车前,没等说话他已经下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戚弦,喉结动了动, 脸上没什么表情。
“怎么, 那边怂了?”
戚弦也不跟他废话, 开门见山地问:“季韧北,你有没有完?”
刚才看到牙签男跟他一起下楼时,戚弦在脑中已经将事情串联的七七八八。
当初听唐米优说, 这栋房子是在季韧北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卖出去的。鬼屋被迫搬迁,他心里有气。但是买房子只看手续, 只要符合条件任何人都可以买。
季韧北委屈,别人也很无辜吧。
季韧北哂笑:“怎么着, 那人是你谁啊这么护着?”
“我护着谁?是你的人把我的心血破坏了。”戚弦沉着脸色,“画一副壁画,你应该知道要下多少工夫。”
他眼色沉了沉,“我问你, 你说没有时间。”
“所以你就让人把画毁了?”戚弦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身就走,“季韧北,就这样吧!”
季韧北咬着后槽牙,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弦走向对面。那模样好像对他无话可说, 失望透顶。
“就这样吧”大概等于“就此别过吧”。
他嘴唇动了动, 烦躁地摸了一把脸, “我的错,对不住了。”
戚弦停下脚步,转过身。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静默片刻,季韧北竟然觉得被她看得有几分狼狈。他咬着牙别开脸。
戚弦往前走了几步,缓缓开口:“那这事算翻篇了对不对?”
她声音不轻不重,把握了十足的分寸。既不会抓着不放,也不会让人觉得可以随意糊弄。
季韧北气得直笑:“你这连威胁带逼迫的,还想我怎么办?”
“那行。”戚弦点点头,忽而露出一抹明艳的笑容,“那边刚才说了,既然你这么豁达,那爷爷孙子什么的他们就不计较了。”
季韧北:“……”
对面响起了喇叭声。戚弦转头,看见了江临川不耐烦的脸。
“走了。”
季韧北盯着她的背影,下颚线绷得死紧。
“北哥,就这么算了?”牙签男在一旁问。
季韧北笑了一声,眼神冰冷,“滚!”
戚弦系好安全带,却见江临川迟迟不动。挑了挑眉毛:“看什么?”
“知道什么动物最容易摔倒吗?”
这时候出急转弯?戚弦张口就答:“狐狸啊。”
江临川笑了声:“戚弦。”
原以为在喊她,缓了缓戚弦反应过来,这人将答案换成了她的名字。
她轻轻哼了一声:“解决问题一定要靠暴力吗?多用用脑子不行啊?”
他眼中噙着淡淡的笑意,谦虚地说到:“受教了。”
最后的战役因为戚弦的和稀泥没有打响,几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许星爵走的时候,对着戚弦比了很长时间的“六”这个手势。戚弦想到什么,直接笑了出来。显然江临川也明白过来,唇边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夜色阑珊。微风涌进车内,吹散了心头的一些燥意。喧闹的街头渐渐安静下来,路灯如流光一样滑过车身,打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戚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眶中顿时生出几分晶莹。
江临川侧头看了看她,“快到了。”
“不用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