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曹盼不认得此人, 应是素未蒙面。也并不因他的质问而不喜, 平静地询问。
“益州偃师郤正。”郎君郤正自报家门。
“你道朕算计臣子, 此言何起?”曹盼并没有因为郤正的问题而逃避, 直言询问了一句,郤正抬起头看向曹盼,“从益州为陛下所得,益州发生的一切都在陛下的预料之中,是与不是?”
曹盼没有回答这一句是与不是,而反问, “别有所指?”
郤正正色以对曹盼, “天下各州,凡陛下所至, 拆世族坞堡,缴世族兵马,陛下尽握大权在手,掌控各州。独独益州是个另外。”
“算不得意外吧。朕除了没将益州的世族剥上三层皮, 坞堡朕拆了, 世族的兵马朕也同样缴了。”曹盼自己做了什么, 她自己比谁都清楚。
“拔了虎牙,陛下却不驯虎, 反而给老虎时间长出新牙来, 为何?”郤正并没有因为曹盼说什么就真认为是什么, 若是由着曹盼说什么是什么,他也不会当众说出这番话。
“你道为何?”曹盼再次反问,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一旁的熟悉她的人却不由地打个冷颤,曹恒是眼睛发亮地盯着自家的亲娘。
郤正似是忘了礼数一般直盯着曹盼,“或许益州的世族在陛下的眼里并不是虎,而是虫。陛下不动益州,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先逝的诸葛丞相。”
作为益州的人,唤诸葛亮一声诸葛丞相理所应当。
曹盼丝毫不避讳地道:“不错。这个道理不仅朕知道,益州的世族也知道。”
“然天下事,如一柄双刃剑,既可伤人,也可伤己。陛下除了派庞将军前往益州镇守,确保益州内除了庞将军的兵马,再无他人之兵。益州之内所有的官吏,陛下一个不动。不动,比动更可怕,陛下是有意放纵世族们肆无忌惮的剥削益州的百姓,然后才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年前,陛下就已经打算收网了,前益州刺使,今益州司马夏侯薇,就是陛下派往益州的双面间谍,陛下让益州的人以为她背叛了陛下,实际她在益州配合世族做的一切,都是陛下授意。”
“公主殿下大张旗鼓进入益州,一连串的的举动即是敲山震虎,也是为了配合彼时的夏侯刺使,摸清世族们在益州究竟还有多少手段。庞山民将军的不作为,其实也在陛下的预料之中。否则公主殿下明明只有总理益州事务的权利,如何能调动交州兵马前往益州平定益州之乱。如此,陛下还能说,一切的一切不是陛下算计的?所有的人都是陛下的棋子,包括公主殿下。”
郤正直指曹盼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曹盼笑出声来,笑了半响扬声道:“魏止魏将军,觉得熟悉吗?”
被点了名的魏止一顿,嘴角抽了抽,曹盼与魏止挑眉道:“十数年前,有人毛遂自荐,用的就是类似于此的法子。剑走偏锋,探朕的心胸,还想看朕究竟有没有你们聪明。”
“陛下,臣当初年少轻狂,做了蠢事,陛下就莫要再提了。”魏止讪讪地开口讨饶。
曹盼依然笑着,目光落在曹恒的身上,“阿恒,这位郤郎君这般说,你可有什么想要说的?”
又一个被点名的曹恒,大魏的公主,女帝唯一的女嗣,这个唯一,随着曹盼如此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曹恒的身上,都等着曹恒的回答,最希望的莫过于,曹恒莫要让他们失望!
曹恒作一揖,“郤郎君指责母皇算计朝臣,所谓算计,是为己而害人。恒只想反问郤郎君一句,益州的世族,母皇因孔明先生之故,不动益州,是为益州安定。因为母皇的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