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轻轻笑了笑,“世上的人都这样,自己不说真话,也不让人说真话。”
“倘若今日是奴说出这样的话,早就已经死了。”萧平道破这样的事实。曹盼摇了摇头,“为你一句话取你的性命,还不如什么话都不说就要你死。”
何其张扬,然曹盼目光一敛,锋芒毕露,“要杀你,不用你一句话,不想杀你,朕就能容你。”
“你是个聪明人,给你机会,你一定可以爬得很高。可是,想着以色侍君,你就没有想过,朕需要不需要你自荐席枕?”曹盼这么问了一句,“论德,周左仆射当世无人能及;若论相貌,秦侍中,墨尚书,他们是万中无一;论才,杨中书令才高八斗,急智更是一流。朕身边不缺德才兼备相貌出众郎君,你,凭什么让朕看上你。因为你年轻?”
其实打定主意自荐席枕的人都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的,自信的觉得他们想诱的人一定能看上他们。
被曹盼如此直白的人,一个个的目光已经掠过了曹盼点名的几个,再对比了萧平,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尤其,一个个都看了周不疑,有些事吧,各自心知肚明,曹盼又不蠢,能放着这样一个绝世无双的人,看上萧平这样一个明摆着另有所图的人,她犯蠢了。
纵观女帝陛下这一生,犯蠢的机会几等于无,功成名就了犯蠢,呵呵,想也难吧。
“现在的人呐,想要往朕的身边埋钉子。手段不错,能把朕身边这些人都调走了,甚是了得,但是,凭这样就想将一个长得不错,也够聪明的人推上朕的床榻,朕看来很是缺暖床的人?”曹盼冷洌地对这一次办这事的人评价了,暖床这两个字一出,好些人都喷了酒。
“陛下,你要是不喜欢,我给你收着。”这么开口打趣的人,除了曹家人能有这么大胆,哪个有这儿胆。
“滚!”曹盼笑喝了一句,那人挨了这一字滚依然乐呵呵地道:“陛下要不瞧着不错就收了吧。陛下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臣瞧着都觉得不忍。”
曹盼的寢殿之内,卧榻之侧,郎君无人能近,哪怕不说为了子嗣,人呐,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日子才有盼头。
“你府里那般热闹,你要是把哄女人的心思放到朝事上,朕赏你。”曹盼驳了一句,“当初朕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阿爹又不是没动过这样的心思。那时朕都不为所动,今日更不会。”
她一生作为只为从心,这辈子她认准了那一个人,无论生与死,都只要那一个。
“知道先帝去前的一年,大宴群臣时,先帝送了朕一个人,那个人,是什么下场吗?”曹盼半侧了身,勾起了萧平的一张脸,突然转了话题地问了一句。
“朕啊,一辈子争的就是一个自主,从小到大,朕步步经营只为一切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要什么,不要什么,都由朕说了算。朕不喜欢别人硬塞什么东西给朕,尤其是男人。”曹盼像是无意识地喃语,听得萧平的心沉入了谷底。
从被曹盼看破心思的那一刻起,他承认了,他就已经做了死的准备,曹盼提起武皇帝曹操送给她的那个男人的下场,他自然也曾打探过。
那个据说与诸葛亮长得极为相似的人,被曹盼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杀了,而且是一刀毙命。
来之前已经有人提醒过他,话里话外都指曹盼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想要让曹盼收下他的可能太小,但再小也是希望,他们不允许他失败。
可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真的失败了!果真要死了,他死没什么,他一死,只怕他的家人,他们都得死。这样一个世道,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