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了乌鸦的声音。
他开始驱赶往自己身上扑来的乌鸦。
他又开始奔跑了。
他觉得眼前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却不知眼熟在哪里。
但下意识地,他想要确认一下重要的货物——自己扛着的小鬼是否真实存在于自己的肩上。
于是男人转过头,对上黑发男孩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转为红色的双瞳。
——诶,等等。
失去思考的能力前名为前岛鹫的男人突然想到,早在这之前他不是因为走不动路而停下脚步了吗?
*
“所谓幻术师啊,是一群可怕的家伙。”
这样说着的少年人坐在集装箱上,伸出一只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所谓虚既是实实既是虚,就是这些家伙信奉的准则。”
靠着集装箱双手插兜,颇为无聊得踢着地面的少年哈了一声。
“也就是说和这群人打交道的话,大多数人很难分辨他们展现出来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即使是真实的,也无法分辨出这究竟是自己发现的还是幻术师们故意创造出展现给观众看的。”
“……这不就和你这家伙差不多嘛。”中原中也想了想忍不住说道。
这话却像是极大地取悦了坐在上方的少年,他愣了愣,突然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中原中也炸毛:“喂!”
“这可真是高看我了啊,”笑到头掉的少年挥着手,不知道是在表示个啥地哈哈哈个不停。
中原中也感到了熟悉的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就是郁闷的感觉。
他想都没想,一脚踹上了身侧的集装箱。
笑声停了。
郁闷也消失了。
嗯,果然,不论怎么不对劲了先搞一顿太宰就是了。
名义上是名为太宰的少年的搭档的少年人心满意足地想着,还不忘摧残可怜搭档的剩余价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开工啊太宰。”
“快啦快啦,”坐在集装箱上的少年一手放在额前作出眺望的姿势,在看到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神一亮,连唇角都勾起了一个弧度。
“这不是来了嘛。”他侧过脸,融金一般的日光在少年人面上打上薄薄的暮光,连这种黑到骨子里的家伙都硬生生渲染上一股柔和的气质。
柔和但危险。
在这视线的尽头,红色的电车摇摇晃晃而来,停在距离废弃港口的不远处。
*
鼬将自己重新整理过一遍之后才看向将自己掠走的男人。
他原本的伪装尽数褪去,只剩下手上彩色的纹身同伪装后的男人有那么一丝相似之处。
瞥见这刺青的时候鼬顿了顿,作为一个曾经试图混进港黑还参加了他们的笔试(鬼知道一个黑手党组织为什么还有这种东西,就像鬼知道为什么他们还有面试一样)的人,鼬自认为自己对于[刺青]还是有所了解的。
比如这个男人身上的这幅刺青,虽然显露在外的只有双臂的两截,但在衣物遮拦之下,定然还有相当漂亮的一副完整的花纹。
是好手艺。
他默默地想,循着潜意识的指示突然蹲下身去。
理论上应当被自己的幻术所困的男人咧着嘴站在他身后,在鼬转过头的时候居高临下地笑了起来。
!
“很好看吧。”名为前岛鹫的男人笑起来。
脱去伪装的他看起来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吧,穿着一身算不上考究的西装,在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