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挺早啊。”阿罗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白手套的左手抚过城主的头发,面对着他微微缩小的双瞳,阿罗捏住他的下颌,低声道,“不过,如你所愿,对吧?”
城主张了张口,闭上了眼睛。
“不得不说,虽然成不了大事,你的小计谋还是干得不错的。”阿罗松开手,低低的笑了一声,眼睛里却毫无笑意。他悠悠的说,“为了早日继承王位,你串通药师投毒于父亲。却不想药师生性谨慎胆小,临时反悔,将好不容易治配好的无色无味的□□倒入河中。”
“而你正好遇到了这一幕,便恼羞成怒,用剑杀了药师,一并推入河中。也许是诅咒,也许是病毒,总之,饮用此水的附近居民就此被感染。”
“身边强壮健康的年轻人会突然发高烧,咽喉和舌头充血并发出异常恶臭的气息。不幸的患者打喷嚏,声音嘶哑,因强烈的咳嗽而胸部疼痛。”
“整个城邦都陷入了恐慌之中。”阿罗垂眉,轻声道,“你深知是自己的原因,终日惶恐不已。民众闹到了王宫前来,眼看着就要起义,父亲愁眉苦脸,你思来想去,策划出了一个对‘你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计划。”
城主的眼睛瞪大,连忙反驳道,“不,不,不是我……不是我策划的!我的兄弟,你看他们!是他们……”
旁边跪着的,与他样貌有三分相似的王族立刻怒道,“主要原因就是你!当初那么自信满满,有想过什么恶果吗……听我说,弟弟!”他祈求的目光看向阿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么多百姓,我们不能看他们在痛苦中活着,所以,所以……”
“所以,我是那个替罪人。”阿罗微笑道,这笑看起来有些嘲讽,“多么完美的计划啊。既能除掉对你们来说是私生子不配活在王宫的我,又能安抚愤怒恐慌的百姓,持着大义的嘴脸,对他们说,罪孽一除,病很快就会好。”
“而实际上,”阿罗看向低着头的城主,“你在暗地里消灭最先感染的那批人,以求病源消失。”
“最先消失的,难道不应该是你吗?”他隐了笑容,声音骤转冷酷,“去地狱赔罪吧。”
王宫内隐藏的卫士们立刻上前,摁住拼命挣扎的城主,随着一阵阵凄厉的喊叫,他身影不见。
其余四人也一人不差,看着他们绝然的面容,阿罗想到了当初的自己。
也是那么绝望,没有任何人拯救。
就在这时,近卫来到了他身边,俯身低语了些什么。
阿罗道,“其余王族的人……无所谓,随便杀了吧。”说的是那些兄弟的亲戚。
近卫点了点头,正欲隐退时,阿罗突然道,“把狄黛米和她的家人留下。”
狄黛米?近卫不解,想着一会儿再细问,便遵从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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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轻柔的为她解开了眼前的布带,察觉到手上也已松了绑,狄黛米疑惑的抬起眼,看见了面前温柔笑着的阿罗。
“跟我来,好吗?”他的声音低沉优雅,环绕在她耳畔,狄黛米还没有弄清楚目前的状况,就迷迷登登的一路跟到了城内的大门。
看清前方景象时,她顿住了步伐,面上惊愕,浓烈的铁锈味随之传来,空气都好像变了色,狄黛米捂住鼻子,胃中翻腾,干呕不止。
她看见——包括城主在内的兄弟五人,全部被铁链吊在了护城墙上,皮肉外翻,骨骼显露出来,甚至能清楚的看清筋络,体内的器官随着血流了下来,染透了灰色的墙壁。狰狞惨白的面孔上,神色永远定格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