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底的一景一物都是他永远抹灭不掉的痛。
润玉幼时时常缩在角落里,任凭小红鲤鱼们欺负。他那时小,不懂大家为什么要排挤他,他只是想和小红鲤鱼们一起玩。
离云梦泽的大门越来越近,润玉年幼时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
猛的,润玉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
母亲拉着他,将他关进特别黑的屋子里,剜龙角,刮鳞片。
他无论怎么哭着求母亲不要这么对他,都无济于事。
润玉手紧握成拳,这段记忆猛然想起,他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的痛。
润玉的情绪十分不稳定,邝露满目担忧:“殿下,您没事吧?”
润玉松开紧握着的手:“无妨。”
走到大门前,润玉抬头看着门上的烫金的云梦泽,逐渐清晰的记忆又有些混乱起来。
他喃喃:“云梦泽......不是笠泽吗......”
吱呀一声,云梦泽的大门缓缓打开,彦佑看着在门前站了良久的润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大殿,终于等到你了。”
润玉默了默,抬步进了云梦泽。
云梦泽内不似天界那般精致奢华,一陈一设都彰显着水族独有的特色,墙壁上的贝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星点光芒,悠扬悦耳的琴声回荡在整个云梦泽内,为云梦泽平添一抹梦幻气息。
白月半左看右看,瞧见云梦泽中央的位置,一个巨大的贝壳托着一颗巨大的珍珠,她张开爪子虚空比量了一下,嗯,大概要四个她才能勉强环抱住。
水蓝色的纱帘后,簌离端坐在琴前,葱白的指尖在琴弦上拨弄,跳跃。
她旁边坐着一个不过五岁大的孩子,模样甚是可爱,乖巧的听着簌离弹琴。
彦佑看一眼润玉,润玉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彦佑点点头。
彦佑上前一步:“恩主,夜神殿下求见。”
簌离听见夜神二字,手一抖,妙曼的琴音瞬间刺耳起来。她摁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她旁边的奶娃娃被吓到,白着一张小脸,缩着脖子站了起来。
见润玉撩开纱帘,簌离忙背过身去,不去看润玉。
润玉走到簌离身后,端端的跪了下去,他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洞庭君在上,小神润玉这厢有礼了。”
簌离下意识的就想去扶润玉,转了一半的身子被她控制住,又生生的背过去,一双手也不知道放哪里好,她有些慌乱:“夜神何故行此大礼,真是折煞妾身了。”
润玉给簌离叩了个首,才站起来:“行于所当行,仙上受得起,小神心中有惑,特请仙上赐教。”
簌离始终背对着润玉:“妾身久居陋室,与世隔绝,上神怕是问错人了。”
白月半:???
果然是亲生的,润玉常称自己的璇玑宫为陋室,这簌离也称云梦泽为陋室,这母子两人怕不是对陋室有什么误解。
润玉摊手,蓝光一闪,那幅画像便出现在润玉手中:“近日偶得一幅丹青,久闻洞庭君博古通今,今日特来赐教。”
润玉手一抖,那幅画便完完全全展开。
簌离瞥一眼那幅画后,颇为痛苦的闭上双眼,不再看了。
那可爱的奶娃娃心思纯净,尚不清楚眼下是何气氛,一见画中美人与簌离一般无二,便惊道:“咦,娘亲。”
润玉垂眸看了眼那孩子,而后道:“可否让我与洞庭君单独一叙。”
彦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