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佑:“润玉他快不行了。”
彼时润玉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娘亲,我好冷,我好热。”
邝露一下子就想起润玉同她讲过的幼时往事,血流的太多,就会好冷,冷到极致,又会有五内焚烧之感。
没有太多的时间伤心,邝露将彦佑和电母迎进璇玑宫。
璇玑宫向来冷清,从前只有润玉与邝露和一只小兽。后来有一日润玉下凡,带回来一只贪吃懒惰的兔子,兔子在天界多食灵果,开了灵智,就会说话了。
兔子一会说话,冷清的璇玑宫就闹腾起来了,整日上蹿下跳的撒娇卖萌。
可安生日子还没过够,璇玑宫就又冷清下来,一下子倒了两个。
纵然是有彦佑和鲤儿帮衬着,邝露还是忙的焦头烂额。润玉需要照顾,白月半也需要照顾,于邝露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都要她亲眼看着,亲手操办着才放心。
润玉修为深厚,昏迷了几日后便悠悠转醒。
在润玉榻前为他掖被角的邝露见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悬着几日的心终是稍稍安放。
眼睛里含着泪:“殿下,你终于醒了。”
这几日,润玉也不见转醒,白月半也不见转醒,邝露只觉得这偌大的璇玑宫越发空旷冷寂,现下终于是醒了一个,也不至于叫她连个盼头都看不到。
润玉双眼缓慢的睁开,又闭上,再睁开。
默了默,他问邝露:“天后放了他们吗?”
邝露抿着唇点头。
润玉又问:“白儿可还好?”
邝露扶着润玉坐起来,提起白月半,邝露又是眼眶一红:“唤医神来瞧过了,还好未曾伤到元神和真身,脖子和手上的烧伤都是皮外伤,抹些药膏便能痊愈。水神仙上也送来花界的凝肤膏,不会留下疤痕。只是白儿眼下还是昏迷不醒,医神说是白儿没有灵力护身,天后用的又是莲台业火,多睡些时日是有好处的。”
润玉听后长长的叹口气。
想起润玉的九死一生,邝露忍不住抱怨他:“殿下就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吗。”
润玉垂着眸子:“我曾答应过娘亲要照顾好鲤儿,洞庭湖有千千万万个鲤儿。曾经那个笠泽的鲤儿尝尽了几千年寄人篱下的滋味,我不想让他们重蹈覆辙。”
这一番话听在邝露耳中异常的心酸,看了看时辰,到了给白月半换药的时候了。
邝露抬手擦擦眼泪,起身:“殿下你先好些休息,邝露去为白儿换药,彦佑笨手笨脚的,我怕他换不好。”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邝露。”润玉叫住邝露。
邝露狐疑的回身,以为润玉要吩咐她做些什么。
润玉本想对邝露笑笑,扯扯嘴角却发现一点也笑不出来,他语气干巴巴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谢谢你。”
一个人照顾他与白月半两个人,还要顾及着整个璇玑宫,定然是辛苦至极的。
邝露微微一怔,她认识的夜神似乎从未对谁说过道谢的话。润玉自小孤寂,璇玑宫又经年冷清,习惯了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因而他看似温润,待谁都礼数周全平易近人,实际却将自己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谁都不能靠近一分。
他总是这样,你明明就站在他的面前,却又觉得像是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远。
他现在对她说了声谢谢。
邝露柔柔一笑,转身出了润玉寝宫。
她从不指望润玉能给她什么回应,也不求自己能像锦觅那般被润玉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