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丁不想当活祭品了。
他对世间还有所牵挂,他想活过漫长的时光,想要长高长大。
他的人生不应该委身于一个偏僻村庄,然后因为天不下雨而做为一个祈雨的工具死去。
最重要得是,如果他死了,贝莉儿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走吧,贝莉儿。”丁攥住女孩的手,拉着她回村,“我们今晚就离开村子。”
“诶——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贝莉儿被猛一拽,不稳地踉跄两步才跟上男孩的步伐,手腕被箍得又紧又疼,贝莉儿不乐意地想抽回手,“小丁,你先松手,我自己会走!”
丁没理会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要求,他的头因为酒精的后劲儿而昏昏沉沉,双腿也逐渐发软,冰凉的山风吹得他连视野都出现重影,他隐约透过枝叶的间隙看见天空的颜色急速的从藏蓝化为昏黄,很快就要天黑了。
夜晚的森林比如白天更加危机四伏,丁焦灼地加快脚步,他想捉住黄昏的尾巴,趁着太阳落山之前离开村子。许是精神太过紧绷,丁没有注意到被他拉扯着的小姑娘皱起的小脸,手臂突然一沉,丁只觉得眼中景物天旋地转,身体失重地往后倒去,背脊撞上布满青苔的石块,疼痛令他的大脑陷入片刻空白,丁恍惚地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女孩惊慌的面孔映入眼帘。
“小丁,小丁,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贝莉儿内疚地扶起男孩,她的手被抓疼了,小丁又不松手,她就稍微用力抽了下手,哪知道小丁就摔了!
“你……”丁张了张嘴,理智慢了半拍才回笼,他按着胀痛的额头坐起身,害他摔倒的小姑娘正紧张地围着他团团转,转得他头更疼了,“别转了,转得我头晕……一直让你控制一下力气,怎么关键时刻还是像头熊一样。”
“对不起嘛……”贝莉儿低垂着头乖乖认错,她小心地瞅了眼男孩发红的脸颊,担忧地问,“小丁你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应该是喝了酒的关系。”丁站起身,双腿有些虚软,古怪的冲动和热切迫使他忽视来自身体上的不适,他摇摇晃晃地迈开步子,满脑子都被逃离的想法所占据,林地上盘踞着纵横的树根和伸展的灌木,落叶堆下满是布满滑腻青苔的岩石,他没走几步就险些被绊倒。
贝莉儿忧心忡忡地搀扶着他,不断劝说:“小丁,你还是休息一下吧,你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不要,先回村子收拾东西。”
丁固执地不听劝,贝莉儿不解地看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村子?”
“……”陡然被问到点上,急着回村的丁微微一滞,他心虚地扭头看落叶,在心里思索了半天该怎么回答,身为正直的半个大人,丁不太擅长撒谎,以至于他半天想不出合理的答复。
小姑娘显然误会了他的沉默,她垮下脸,闷闷不乐地揪他的袖子:“小丁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
“……没有。”丁别开脸,紧张地掌心都渗出了汗,生怕面前的姑娘发现村人们逼他当活祭品的事儿。
好在小姑娘认认真真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追问:“好吧,既然小丁要离开村子,那就离开好了。”
决定好要离开后,贝莉儿就嘟囔着惦记起家里那头刚宰的野猪,丁安抚她不会丢下家里那头野猪,还会先烤一部分给她吃,贝莉儿闻言乐开了花,开心地拉着他蹦蹦跳跳地回家。
被拉着走的丁松了口气,只觉得历经一场一大危机,小姑娘要是知道他是因为拒绝当活祭品才逃跑离村,指不定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