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是自己理亏，可对上程致，唐落雁有一种故意想要激怒对方的恶劣念头。
她从未想象过，资助她多年的好心人，现实中会是一副虚伪谄媚、不择手段的嘴脸。
程致怒极反笑。
身体下倾，他逼近到唐落雁鼻尖前，浓长而卷翘的睫毛，似乎就压着她薄薄的眼皮在扑扇。
酥酥麻麻的痒。
“虚伪”程致的声音像沾染了冬日的雾气，湿冷又飘忽，他轻飘飘地道“我怎么就虚伪了那个女人送我东西、给我代言，我说几句好听的，哄哄她这颗寂寞的心，等价交易而已。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杀人越货、罪无可赦了”
一向伶俐的唐落雁，本还想再反驳两句，但想到自己同样也擅长琢磨别人心思，便闭上了嘴，到最后只弱弱憋了句“你先放开我。”
程致笑弧间，多了丝促狭的味道。
“行啊，既然你有求于我，那我们也来做个交易。”
“什么交”最后一个字，被后背传来的真实触感，碾碎。
唐落雁清楚地感觉到，程致的手，正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往后，滑到了她的蝴蝶骨。
微微粗粝的指腹，正在毫不掩饰地试探她的肌肤，如同夕阳下退潮的海水，反复来回、不断触碰金黄色的滩涂。
程致扬着唇角，挑衅一般问她“刚刚看到了吗我和那个女人交易的附赠品，是什么她的手，碰了我的哪里你觉得这样的肢体语言，算是什么意思”
唐落雁当然知道这是“男女间的暗示”，可她要是真这么说，气氛就暧昧起来了。
不过还好，她一向都擅长装出小白兔的模样，避免了不少麻烦。
现在也不例外。
唐落雁咽了咽唾沫，粉色的双唇在这瞬间似乎干燥了不少，让她看起来，难得显出一点颓容。
她软下态度，“我只是来剧组跑个龙套，不懂事乱转悠，也不可能会对你的圈子产生影响，你是公众人物，何必跟我过不去”
程致一副无赖痞相，“那可正好，我也只是没名气的三流演员，不敢碰硬的，就专跟软的过不去。”
唐落雁没料到他软硬不吃，索性不说话，盯着程致，等他先出后招。
程致一脸抖s的表情，收回了恶作剧的手。
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后，他才冷冷淡淡地掀唇，语出惊人“你哭给我看，我就放过你。”
哭给他看
果然外表看起来越是正人君子的家伙，灵魂就越鬼畜
不过，唐落雁向来能屈能伸。
哭就哭吧，反正今天本来就很糟心。
她眼睫下垂，眼角便很快开始发潮，眼前也蒙起一层水汽，像梅雨天中自然而然氤氲出的雾气。
在眼泪就要坠下来的一瞬间，程致冷不丁伸出手，扶着她的额头往后一摁，迫使她仰起头，又把眼泪逼了回去。
“不准哭。”他口气冷下来，表情却几乎没有松动。
唐落雁“”
她眼神下撇，奋力要去看他的表情。
程致顺着她的动作，松开了制着她脑袋的手，方向一转，把半个手掌送到她嘴边，云淡风轻道“咬一口。”
唐落雁“”
“我叫你咬一口。”程致仍是一脸抖s的表情，重复着这句无敌抖的话，口吻稀松平常。
唐落雁这回真的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