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物主义者,可听他赌咒发誓,心脏还是揪了一下,“和你坐一架飞机的乘客要知道你这样拿人家的身家性命发誓,他们得恨死你。”
“我不会让它应验的。”
路肖维坐飞机回国的那天下午,钟汀的右眼一直跳,她裁了个小纸条贴在眼皮上,寓意是白跳。
不久后,她收到了一个快件,打开包裹,里面是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帽子。
路肖维确实没怎么打扰她,只是每天定时给她发照片而已。
她一张张看那些照片,觉得自己确实挺上相的,可是也没别的可说。她有时想回他点儿什么,打了一大段又删去了,于是到最后什么也没说。极偶尔的回复是关于路老爷子的,她问路叔康复得怎么样了。路肖维回她说越来越好了。
除夕那天,那个美院的研究生跟路肖维说,新房的墙已经画好了。
墙面等比例复刻了2017年村上隆在森美术馆哆啦A梦展上的作品,太阳花丛里哆啦A梦有哭有笑,嘴角向下,嘴角向上,笑,大笑。
他用相机拍下来,忍着没发给钟汀,等房子装修好了,他再给她看。
除夕夜里,路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市区多年不允许放烟花了,春晚越来越无聊。他的小外甥长这么大还没放过鞭炮,真是可怜啊。
他把鼓得发胀的红包给外甥,小外甥说谢谢舅舅,他的大姐夫拿他打趣,“我们孩子收了这么多年红包,什么时候才能还回去?”
大姐瞪了姐夫一眼,于是姐夫彻底闭嘴。
他看到钟教授发的朋友圈,主题是在日本过中国新年。配图是饺子,他看出饺子是钟汀包的。
还有水仙花,水仙花的每个根茎上都缠着小小的红纸圈,
除夕夜,他和钟汀从没一起在一起守岁过。
结婚的第一个春节,他们俩是分开过的,本来钟汀提议要不要两家一起过,被他直接拒绝了,于是两人各回各家,在他回家之前,钟汀给了他一盆水仙让他带回去,上面也缠着小红圈。那天他吃完饭就回家了,往常路都出奇的堵,那天却很畅通。回到家,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