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播出前, 舒苑本来准备了一堆路钟两人夫妻恩爱的稿子要发,结果被告知统统作废, 周五播出的清谈里没有一丁点内容提到钟汀,她坚决认为这是欧阳从中做的梗。
看完节目,舒苑给钟汀打电话, 话里话外都在说欧阳的不是。当然她更想骂路肖维,不过到底没骂,倒不是因为他是她老板, 而是当着朋友面指名道姓骂人家丈夫实在不合适。
结果电话里, 钟汀告诉她丈夫已经变成了前夫。二人已经离了婚, 节目里怎么好播夫妻恩爱。
“协议离婚”
毕竟是上市公司,股权切割一大堆问题,不可能是法律上的正式离婚。
“已经领证了。”
舒苑并不知道他们签了婚后协议,即使是婚姻存续期间内,他的财产也与她无关。
电话里, 舒苑停顿了好一会儿,长到钟汀都以为她挂了。
舒苑再没说别的,只是约她明天一起吃饭。
周六那天,钟汀先开车去了趟花卉市场,买了几盆铜钱草、凤尾蕨和芦荟, 来遮一遮房子里的颓气。难得看见有卖旱伞草的, 她买了一大把, 厨房放着一个很粗糙的青花瓷缸,里面有一堆干土,原先的花早就死了,她费了很大劲儿把土倒了,洗净之后,把伞草插在缸里。那个缸被她拖着移到了客厅的电视柜旁边,柜子上放着一台21寸的背投电视,像是九十年代的产物。
房子是老房子,在她来之前,已经两年没住人了,其实她把租金压低一点也未必租不来。
屋里的墙发了霉,她本想重新漆一漆,但每天都住这儿,油漆无法散出去,于是只能贴墙纸。钟汀按着闲情偶记里李渔糊书房的法子,先把墙上贴了一大张酱色墙纸,然后把买来的豆绿色云母笺纸随手撕了,撕的纸片有方有扁,有长有短,形状各异,一点点儿贴在墙上。她是用米糊调得糨子贴得,而不是胶水。
贴完了打眼一看,并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哥窑美器之感,不过看着终于有人气儿了。
舒苑是她新居的第一个客人。
当她来到钟汀门前的时候,她一度怀疑是找错了,然后拿出手机上钟汀发给她的地址进行比对,没错啊。门上连门铃都没有,她怕敲错了门,先给钟汀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你怎么住这儿”
“进来说吧。”
舒苑很快把房子打量了一遍,第一反应就是吃惊。这间的硬件比起她租的房子来还要差了不少。虽然每一样细节都能看得出屋主用力装饰了,那张腿脚稍瘸的杨木桌子上还铺了一条墨绿色的桌旗,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奇怪,“你难道打算在这儿常住下去”
“我签了一年的合同。”
说实话,钟汀离婚的消息虽然令舒苑很震惊,但她并不怎么为此难过,毕竟路肖维这么有钱,钟汀一离婚,就是一冉冉升起的小富婆,直接通过婚姻晋升为有产阶级,她一连房都没买的人有什么资格同情她呢
她真正感到难过的是,钟汀住在这么一个房子里。
“你就这么轻易跟他离婚了什么都没要”
钟汀指了指厨房,“当然要了,连厨房里的砂锅我都拿过来了。”
“我是说钱钱”
钟汀只能眨眨眼睛,保持沉默。
很快舒苑的愤怒就压倒了难过,“在钱的问题上讲究自尊心有意思吗争取正常权益不丢份儿怎么就这么轻易地把革命果实拱手让人你以为这样人家就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