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瓒捂着红肿的额头,露出苦笑。
又见林妹妹,怎么她每回出场,都自带音效?
至今还记得那惊鸿一瞥。她长大了一点,以前脸上依稀的婴儿肥已经不见了,清瘦的脸上微带病容。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美。
初次相见,她才六七岁、七八岁的样子?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趁他感叹年华老去,岁月蹉跎的时候,紫鹃忙丢下水壶,进屋拿膏药。又跑出来,与春纤一左一右扶起他,在小竹躺椅上坐定了,才问道:“这是怎么了?”
“脚误,脚误。”他讷讷地说。
黛玉笑道:“藕官此谑甚妙,我再赠你一别称——马失前蹄。”
说罢,她掩口小小打个哈欠,面露倦意。紫鹃忙走过去,随黛玉进房,服侍她睡下了,才出来。
王瓒双眼一亮,口中喃喃着:“果真心有灵犀一点通,林妹妹怎么知道我才用过这个成语——”
不如以后自己的别号就叫失足马?失蹄马?没脚马?矮脚虎?蕉下鹿?这可是贾探春同款别号,她叫蕉下鹿我叫失足马,而且都是林妹妹取的……
紫鹃没听清,一面拿了药替他敷,一面嗔道:“听见了?姑娘说得极是,以后可还敢这么冒撞了?”
她打量王瓒一眼,又絮絮说:“而且你今天穿得太单薄,这裙子偏偏长,没留神儿踩到脚下,滑倒了是不是?不过今日热得忒反常了,外头浆洗衣裳的夏婆子说可能有雨,告诉我们赶紧收拾起来。倒是藕官你会躲懒儿,整日园中游荡,教林大娘看到了怎么好。”
“——你说林大娘是谁?大管家林之孝娘子呀!嗳,藕官,你怕不是一跤摔傻了,怎么连这个都忘了?”
王瓒讪讪然一笑,然后扶额呼痛。
紫鹃忙道:“莫碰莫碰,药膏子蹭没了,又要重敷。”又想起一事,因说道,“丸药你可取回来不曾?”
他点点头,摸了摸衣裳口袋儿,从袖口里掏出两只瓷瓶,递给紫鹃。
紫鹃接过来,看了看,又说:“亏得房里的药没吃完,不然等你到什么时候去?”
一语未了,只闻得外面投石溅水声,皆有些纳罕。王瓒起身去看,恰是那小个子萝莉豆官。
豆官手中扣着一颗石子,趴在窗边悄声唤他:“藕官藕官,湖里的莲蓬长成了,琴姑娘吩咐我摘一些上来,分送给姑娘们,你可有闲?”又掰着指头数,“有芳官、蕊官、龄官、茄官、葵官、艾官,还有我,就差一个你了。”
她们居然来得这么齐全!
接触女伶们的绝佳机会!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王瓒顿时心动,又偷眼觑紫鹃。她板着脸,扭过头去佯装不知。
他咬牙想了一想,决定再毁形象一点——学着前世见到的女孩撒娇,不住摇晃紫鹃的手臂,“好姐姐~”
而且又有个豆官趴在窗外眼巴巴地看她。
紫鹃一时没撑住,倒被逗笑了,指着他说:“你呀!好了,少这样瞅着我,一副可怜样儿。真是怕了你了,去罢去罢,别玩儿疯了。——记得晚上抹药!”
王瓒喜悦地叫:“给姐姐采荷花儿戴咯!”他跟豆官手挽着手,一溜烟儿跑了。
一旁扫地的春纤见了,撅着嘴,对紫鹃道:“姐姐……藕官成日家疯玩疯跑,你怎么也不管管她?”
紫鹃笑道:“学戏的小丫头,原也不大会作这些个,还是别把她弄拘束了。”想了想,又说道,“再者,姑娘病了,正是冷清的时候。藕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