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众人在他凌厉的眼神下,顿时像被雪狼盯住的小白兔,一个个肢体微僵看着他。
——啧,不知道这爱面子的大少爷受了气,又要怎么折腾他们这些无辜的围观群众。
晏无咎扫过这一个个瘸腿扭腰满身狼狈的衣冠禽兽。
面无表情,忽然嗤笑一声:“一挥袖子就趴下了,真没用。”
众人听了脸都绿了,咬牙切齿,却说不出一个字。
以他们对晏无咎的了解,指望这死德性记打,这辈子都不可能。可他自己受了挫折就来欺压同是受害者的他们,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虽然,他本就一直都是他们这群人渣中的典范。
晏无咎靠在树上,抬手摘下近处的一串槐花,一颗一颗咬下咀嚼,不甚经心散漫地说:“现在回去,路上摔一跤踩一下的,残了是为民除害,没残就得进祠堂家法伺候,少说也得关半年禁闭。”
被他气得转身想走的几个人顿时僵在原地,一时进退两难。
晏无咎一点也没有他又嘲讽气着人了的自觉,日常一副寡欢无趣的死样子:“等着吧,一会儿我爹就派人抬担架来接了。医馆的大夫也会来。让他们看过再说。”
说着,他眼睑冷冷一抬,稠丽纤长的睫毛投下阴影,那眼眸比以往隐隐似是多了几分狠厉:“不过,到时候谁敢多嘴,说什么不该说的,我就让他在汜水河里,泡一夜!”
虽说是暮春了,但夜里还是很冷的,泡一夜不被冻死也得冻傻了。而且这人渣是真的说到做到。
众人顿时齐刷刷点头。
晏县令果然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叫阿厮的小厮事前去报信时,也一贯机灵,只说少爷怕是惹了大麻烦,务必带齐了家伙什和治伤的大夫。
因此,晏县令到了现场一看,只当是晏无咎狗脾气发作,和那些纨绔子弟因为风流韵事打成一团,而晏无咎把人打伤了。
他立刻便让医馆大夫们务必好好医治,又送了伤患压惊礼物,慈眉善目地套话。
好在这群人到底年轻秉性似乎都还挺纯良,一个个都笑呵呵的表示是自己学艺不精,朋友之间切磋,一点小碰小伤多正常啊,怎么能怪无咎呢?
弄得要不是晏无咎毫发无伤,晏县令都要忍不住怀疑是这群人终于忍受不了晏无咎的欺压,一群人暴起围攻。
当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说不得就是这样,结果他们一群人都还打输了。这才没脸宣扬。
晏县令不得不头疼儿子我行我素无法无天的性格,变着法子劝他低调做人,切莫与人结仇。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人打架?打架打赢了,赢一群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得意?还得赔医药费。若是打输了,丢了面子还得受皮肉之苦,吃一阵苦药。再说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总有比你身手厉害的,你不可能总是占上风呀。要不,爹爹给你找几个武师陪练一下,平时出门就算了……”
晏县令的苦口婆心,晏无咎有听没有见,时不时还点个头,但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让晏县令没折的是,晏无咎还真的好像听进去几句,这段时间也不往外跑了,天天在家练功习武,好像真是要往绝顶高手上努力。
可以想见,他是好的不听专拣坏的听。
晏县令撑着额头,头疼不已,心惊肉跳的。
一时看见晏无咎走梅花桩,惶恐他是看破红尘要出家。
一时看见晏无咎在池塘上踏着荷叶练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