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以前,分到的粮食起码多了两倍的量!
大家伙肩上扛,扁担挑,篮子挎,把家里但凡能盛粮的物什都翻了出来,驮回家藏到新挖的地窖里。
苏禾也不例外,只她到底是女人,身上力气有限。待看到别家男人轻松肩扛手提,又见别家女人只需在家喂鸡种菜,破天荒头一遭,苏禾生了找男人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并没持续多久,很快被另外一股巨大的喜悦感冲散。因为这日,离家许久的杨四海回来了!
这趟杨四海满载而归,甚至来不及喝口水,便叫杨嫂子喊来苏禾。
因老杨家现在不过几片石棉瓦遮头,稍说话大声点,门旁都听得清楚,见到苏禾后,杨四海没出声,而是朝她伸手比划了个三。
按捺住心中激动,苏禾压低声音问:“三倍?”
杨四海点头,也是止不住的喜色,说:“要是赶上年关,咱们能挣更多!”
说罢,又直摇头:“可惜,可惜哩。”
苏禾却是喜不胜收,她知道倒卖赚钱,本以为最多两倍的利润,却没想到会超出她预想,于是继续道:“哥,要是再去,能还算上我的份子不?”
杨四海却道:“妹子,我看你平常闷不吭声,没想到却是个胆大的,我倒想再下趟广州,就是年关查的严,我怕吃牢饭哩!”
闻言,苏禾讪讪一笑,只听杨四海又说:“不过我记得了,下回有啥好事,我喊上你,咱们尽量凑本钱!”
苏禾自然不迭应声。
拿上钱回家,直等天黑,左右门旁都歇息之后,苏禾才偷偷把钱拿出来数。
杨四海虽然说话不着调了点儿,但大事上还算靠谱,说赚三倍就给她赚三倍的钱,加上老本,她手上不多不少,整整八十块。
对于庄稼人来说,八十块已经算笔巨款!
不过还有好几笔账要还,家里的房子又亟待修缮,还有到明年春,徐秋来也该上学了...
这个夜晚,被“巨额”财富刺激到的苏禾很晚才睡,到第二天醒来,她依然精神抖擞,干啥事都浑身充满了力。
早上,苏禾正伺弄自家院里那片菜地,徐老五过来了,叫苏禾跟他一块去趟县委,给徐有粮送点谢礼。
“本来我想让有地跟我一块去,大房里,也就你们跟有粮哥关系近点...有地那人胆小,怕见官,说啥也不愿去,他又刚没了婆娘儿子,我也不想硬勉强...我寻思着,还是你跟我去吧!”
苏禾没意见,点头应好。
正好,她也想去徐立冬家一趟登门道谢,住院那会儿可没少麻烦他家人,不去还个人情,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说定之后,转天天不亮,徐老五就赶马车来喊她了,架子车上堆了半袋稻米,一袋苞谷,一袋红薯干,车辕上甚至还绑了两只老母鸡。
这些都是全公社人凑出来的,大家伙你一瓢面,我一把谷,分摊到每个人头上的东西不多,却也都是大家伙的心意。
待到了县城,送到徐家,可把徐有粮爱人给吓了一跳,一番解释之后,徐有粮爱人忙推脱不要,在徐老五的坚持下,才接了下来,又热情的邀他们进屋坐。
徐有粮爱人姓郭,叫郭正侠,穿着朴素,剪一头齐耳短发,说话行事极为爽利。
“实在不凑巧,有粮和冬子,这爷俩都下乡去了,早知你们过来,我叫他们晌午回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