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徐秋来往厨房跑,苏禾忙喊住,道:“别热了,秋来我我太累了,想睡觉。”
闻言,徐秋来迟疑点头,注意到她两眼通红,眼皮浮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懂事的没有追着问,而是乖乖道:“嫂子,那你快去睡吧,我把门闩上。”
苏禾点头,胡乱洗了把脸上炕,走十几里路积攒下来的疲累在此刻铺天盖地袭来,大脑也如同被禁锢了般陷入瘫痪状态,她以为自己会难过到失眠,事实上并没有,这一夜,她睡的十分沉,再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听见外头传来“梆梆”声,苏禾穿衣出来,见徐秋来在剁猪草,忙走过去道:“放着我来剁。”
徐秋来扭头看了眼苏禾,见她不像昨晚那样颓丧,便放心了,摇摇头道:“嫂子,锅里还有饭,你快去吃点。”
苏禾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笑起来,连着两顿饭没吃,她确实饿了,去厨房揭开锅盖,见锅里剩得是半锅平时舍不得吃的挂面,上头还卧了两个荷包蛋,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察觉到鼻子发酸,忙抽了下鼻子,盛了碗大口吃起来。
待吃饱喝足,苏禾感到身上失去的力气又重新回来了,她把锅碗刷了,走到院里,拿过徐秋来手中的砍刀,笑着道:“去玩吧,我来。”
“嫂子你”徐秋来挠挠头,本想问是不是跟大哥吵架了,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错眼瞧见隔壁杨嫂子往他家走,小声道:“杨嫂子昨天来找你几趟哩,嫂子她又来了!”
说话间,杨嫂子已经到门口,苏禾知道她意图,不等她开口,已经道:“嫂子,有话进屋说。”
说完,放下砍刀进屋,杨嫂子在后头跟了进来。
一进门,杨嫂子便猛捉住了苏禾两手,央道:“他婶儿,你能带我去找冬子不?”
不等苏禾开口,眼眶子跟着红了起来,哽咽道:“你哥在公安局也不知道咋样哩!我想去看看他,你跟冬子走得近,在他面前能说上话,能不能叫他帮个忙,把你哥弄出来”
“嫂子。”苏禾打断她,无奈道:“实话跟你说吧,昨天我不在家,就是去了公安局,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还能帮你说上话!”
“那咋办”杨嫂子慌了神。
苏禾反手握住她手,犹豫了下,道:“嫂子,要不你把那些钱交去公安局,或许还能减减罚。”
杨嫂子愣了下,也不知是跟她男人商量好了还是什么原因,竟支支吾吾有些迟疑起来。
苏禾看在眼里,不再多劝,只是道:“话我说到这了,嫂子你自个想清楚吧,到底钱重要还是你男人重要!”
杨四海被抓那日,好些村人都在场,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公社。下地干活的时候,苏禾听他们背后谈论,直骂杨四海是走资派,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又商量等杨四海出来了,要开政审大会,送他去农场劳教。而杨嫂子,平时十分嘴厉的人,这时候竟不敢吱一声,说是夹着尾巴做人也不为过了。
苏禾看在眼里,再想到自己,难免七上八下,在不安的等待中,却迟迟没等来公安局传唤。
起初苏禾以为是案子还没审完,直到这日,向杨嫂子打听之下,才知道早就已经结了案,杨四海被判刑半年,至于范士军,听说判了十年。
“嫂子,你从哪知道的?”苏禾忙问。
杨嫂子满脸愁容,唉声叹气道:“还能从哪知道?五叔过来说的,说这事闹得可大,都登报哩!”
说到这,又苦着脸道:“他婶儿,怪我糊涂,听了你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