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一哭就容易喘不匀气,眼周鼻尖一团红通通的,实在可怜。
宋氏最疼爱女儿,见她如此,怎么能不心疼。本想冷着脸训她几句让她吃个教训,又忍不住拿帕子去拭裴琼脸上的泪珠子,放缓了语气问道:“知道错了?”
抽了抽鼻子,裴琼抬起脸来,点点头。
宋氏摸摸她哭乱了的头发,叹了口气,说道:“之前你差点走丢了,我和你爹实在是吓怕了,所以拘了你好多个月不许你出去玩。现在想想,是爹娘反应过度了。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爱玩爱闹些也是正常。以后我们不拘着你了。你要出去玩也可以,但是要事先和爹娘说好,带足了丫头侍卫才许出去。”
娘这么说,自己今日和哥哥不告诉娘亲,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更显得过分了,裴琼心里很羞愧。
她又很害怕,担心自己真的害二哥被关进那书院,一时间哭地更狠了,边哭还边要给二哥求情,话说不清楚又打起了嗝。
“好了好了,别哭了。”
宋氏便是一开始有再大的气,对着这么一团哭地直打嗝的小东西也发不出来。
她吩咐丫头去端了热水来,动作很温柔地帮裴琼洗了脸。
裴琼刚刚哭得凶,这会儿洗干净了坐在娘亲跟前,有点儿不自在的羞赧。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呆呆地喊了声“娘亲”。
“喊我娘亲也没用,该罚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了。”宋氏端起茶喝了一口。
裴琼赶紧回道:“是,我该罚,娘亲怎么罚我都好。可是二哥……”
宋氏放下茶盏,正色道:“你自然该罚,你二哥也该罚。接下来一整个月你都不许出宝芙院半步。给我安安静静抄《孝经》二十遍,什么时候抄完,才许出门。”
“是是是,我该抄的。”裴琼眼睛还是红红的,一脸恳求地看着宋氏,道:“二哥向来守礼孝顺,是我撺掇二哥带我出去玩的。冤有头债有主,娘你只罚我吧。”
“你二哥要十六的人了,处事还不知轻重。你不懂事,他也不懂事么?到底是在家中惯坏了,玩心重,读书也不用功。依我看,你爹决定送他去书院倒好。和那些贫苦人家的子弟一起刻苦用功,磨磨他的性子。”宋氏道。
见裴琼还有些不服的样子,宋氏又说道:“这事我和你爹本来就商量过了,便是没有今天的事情,也要送他去的。你二叔来信说了,佑瑞佑瑜也都送去书院。”
“我看我们家请的先生就挺好的。”裴琼小声辩驳。
“先生学问好有什么用?又制不住这几个皮猴子。何况男儿一直在待家里有什么出息?总要出去吃些苦头。不然依你二哥的性子,每日胡玩瞎闹的,明年科举想来也不会中。”
裴琼被娇惯长大,做事不分轻重,只图开心。但涉及哥哥的科举前途的事,她也知道不能乱来的。
听娘亲这么说,也不单是为了罚二哥,两个堂弟都去的,想来是为了学业。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一时也不好胡搅蛮缠。何况母亲向来坚定,她这会儿出口求情也没什么用。
但那学院实在是太艰苦了,她想着要不日后去求求祖母,给二哥他们换一个先生,严格些也就是了,何必去那学院受苦。
她低着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眼圈儿还红红的,看上去恹恹的样子。
宋氏还以为女儿今日被自己训怕了,她向来最疼爱这个女儿,出声哄道:“好了,你二哥的事有我和你父亲打算着呢,不会害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