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得庄芷兰心生喜爱,没有和她计较。
原来裴琼自小就是个臭棋篓子,看了多少棋谱也学不会的。
她棋艺差就罢了,棋品还不好,下三子,悔一子。偏她又爱下棋,从前拉着哥哥父母都下过,后来家里实在没人愿意陪她下了。小丫鬟们倒乐意哄着她,只是她们不会下棋。
只有庄芷兰脾气好,人又温柔,裴琼有时候求求她,她也愿意陪自己下棋。
两人下了一局棋。裴琼一会儿要庄芷兰开局让她三子,一会儿缠着要悔棋,一会儿又半天不落一字。她说是要自个儿慢慢地想,不许人打扰。
庄芷兰倒也不觉得裴琼烦,只是看她下棋时的神态实在好顽。一时急切,一时又扶额沉思,时不时还要撒娇耍赖。
庄芷兰让流苏给拿了个绷子来,边绣花边陪裴琼下棋。
裴琼实在是棋艺不精,饶是庄芷兰百般让着她,也丝毫没有胜算。
待庄芷兰绣好了一朵水仙,面前那小姑娘还是蹙着眉头托着下巴,眨巴着眼苦思冥想。
庄芷兰实在觉得好笑,见裴琼这么可怜可爱,又不忍心逗弄。她想了想,露了一个大破绽给裴琼,怕裴琼看不到,还装作不经意对流苏说出来,让裴琼赢了,才算了事。
裴琼难得赢一局棋,欢喜极了,直嚷着让丫头们把棋局原封不动地收起来,摆到她的多宝柜最显眼之处。
“啊芷姐姐,下棋最忌讳三心二意,就算你棋艺再高,也输给我了吧。”
“是,我们糖糖最厉害。”
边上几个小丫头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都偷偷笑了。
待下完棋,裴琼和庄芷兰在小手炉上烤橘子玩。
裴琼把手炉盖子掀开,剥了橘子皮垫在上面,把那黄澄澄肉嘟嘟的果肉一片片摆在上面烤着玩。
庄芷兰学着她的样儿,也剥了个橘子。
“难为你每日里能折腾出这么多新鲜花样来,人家在炉子上烤橘子,你倒好,拿个小手炉也能烤。小小的一堆,精巧又有趣。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总是和旁人不同。”
见啊芷姐姐夸自己,裴琼也不羞,笑嘻嘻地回道:“我不知道我的小脑袋瓜是怎么长的,但总归是比不上啊芷姐姐蕙质兰心。又要陪我下棋,又要绣花,还要悄悄儿地让着我,想法子让我赢。”
她越说笑意越深,斜着眼儿狭促地看着庄芷兰。
庄芷兰被她笑了,也不生气,把手上的帕子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把摆在橘皮上的小橘子翻了个面儿。
“我打量你不知道我让着你呢,那你还让丫头把棋局摆出来?既然胜之不武,若别人看到了问起来,你怎么解释呢?”
裴琼见自己的橘子烤得微微泛着热气,拈起一片递给庄芷兰,正色道:“我就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若别人问起来,我自然实话实说。”
庄芷兰不妨她这么有骨气,伸手接过橘子吃了,看她还要说什么。
“别人问起来,我就说,这局棋是京城第一才女庄家小姐,为了讨我喜欢,故意输给我的。那我岂不是很有面子?全京城的公子才俊,说不定都要来嫉妒我呢。”
裴琼说到后面,自己忍不住笑出来了。庄芷兰还以为她有什么正经话要说,不想被她调侃了,又羞又气,去挠她的痒痒肉。
两人闹了半晌,云鬓散乱,芙蓉花摇。
最后裴琼被压在贵妃榻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嘴里直求饶:“好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