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让自己脑子保持一点儿清明，勉强对面前的付景轩说了句：“家里有事，我得、我得赶紧回去。”
然后也不等付景轩有什么回应，手里紧紧捏着手机，迈步就往门廊奔去。
他走得又急又慌，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撞到鞋柜的拐角上。
幸亏付景轩在背后拉了他一下，才避免撞伤。
“别慌，我开车送你。”付景轩沉沉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许明玉稍微冷静了些，点头说了声：“谢谢付哥。”
然后就去弯腰穿鞋。
现在绝不是矫情客套的时候，出去叫车会浪费时间，现在应该争分夺秒。
一路乘电梯往下，他的心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一样，脑子里不停地回想起前一世在医院揭开白床单时见到的母亲血肉模糊的样子。
上了副驾坐好，付景轩倾身帮他系好安全带，又看了一眼他那苍白的脸色，什么也没说，给油窜了出去。
一路飞驰，没多大会儿就到了许明玉家楼下。
这时候小区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一些指指点点的人。
许明玉抬眼看了下，姜爱琳坐在窗台外沿上，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个酒瓶。
虽然看起来摇摇欲坠似得，但暂时并没有想要往下跳的主动行为。
许明玉电梯也来不及等，飞奔着上楼，一到自家楼层先看到了堵在他家门口的小胖一家。
小胖最先看见他，欣喜地叫道：“明玉哥你可回来了！”
许明玉从敞开的房门往里看去，只见屋里一片狼藉。
“是你爸和那个女人……”隔壁小胖他妈小声提醒他之前发生过什么。
许明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跟他爸有关，倒是没想到那女人竟也直接找上门来，真的是够嚣张。
他越过一屋子的狼藉，往窗台走去。
姜爱琳披头散发，衣服也有几处被撕破，正坐在很靠前阳台边缘位置上，拿着酒瓶仰头往嘴里灌。
夜晚的风有些大，吹着她的头发和衣衫，仿佛再大一些就会把她也一并吹下楼去。
许明玉判断了一下，飞扑过去把她妈拽回来的成功率有多大。
距离有点儿远，他要再朝前走几步才行。
正要悄悄地往前迈进，姜爱琳却突然转过了头。
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和有些乌青和几道血痕的脸。
许明玉手猛地握紧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
她挨了打。
不能确定是不是他爸。
“妈……”许明玉竭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怒气，轻声叫道，没察觉一出声时带着哽咽。
“儿子？你来了？我的小玉玉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许明玉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前慢慢挪动：“妈你在这里干嘛？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嘛？”
姜爱琳带着一脸的青红和抓痕，笑了笑说：“妈记得，妈就是心里闷得慌，坐在这儿透透气。”
她一边说话一边就要转身下来似得。
可她不知生灌了多少酒，微微一动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平衡。
许明玉一惊之间飞速扑上去，分明一只手抓到了她的手臂，却因触手处一阵滑腻，不知是血还是酒，一下子松脱了出去。
姜爱琳整个人就在许明玉眼皮子底下，垂直往楼下坠去。
就在这时，时空一个停顿，接着往回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