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路摸出他的手机,准备打电话,却没了电。
反复思索,无奈之下,将人从酒吧扶了出来。
车上,沈在途拽着温路的胳膊喃喃自语:“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师傅在前面从镜子里打量两人,两个大男人挨得近,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现在同性恋都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了,师傅见得多了,也不惊奇。
他只是担心,担心那人给他吐在车上。
不过好一会儿,看那人也没吐,就将车窗打开,散了车里的酒气。
温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任由旁边的人说。
“我想着去吃药,这样就可以忘了你,不过我想想,不行,我宁愿忘了我自己,也不想忘了你。”
沈在途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每一句都像抚在温路的心脏上。
或许只有喝醉了,他才会将这么多年封固在身上的外壳打开,但是酒后吐真言还是酒后胡言乱语,不管是哪一种,温路都不敢去信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追逐着一份飘渺,虚无的爱情。
风筝,是永远追不上风的。
曾经的他,妄图变成一只风筝。
后面才发现,风筝追风,追不上的。
风筝只能被风带到树梢上,或者撞上悬崖。
等伤痕累累的时候,就会重新掉在地上。
温路转头望着窗外,肩上传来的另一个人的温度不容忽略。
沈在途的确醉得不轻,一直都在他耳边胡言乱语。
若要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说这些话。
“怎么做,你才肯回来,或者说,你一开始就不要出现。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死心了,可你偏偏又出现了。”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我也不介意你带着梦梦,我照顾你们,给她当爸爸,我以后照顾你们,好不好?”
“梦梦很乖很听话,我也喜欢她,我不会对她不好的,温路,我不会对她不好的,你信我啊。”
眼前是一晃而过的路灯,耳边低沉的嗓音让温路心肺的那一片涨得发酸。
沈在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梦梦从来就不是我们之间的绊脚石啊。
等到差不多到地方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睡着了,温路结完账,把人扶上楼。
摸出钥匙开门。
“梦梦,把门关一下。”温路吃力的将人弄到沙发上,梦梦将门关了,跑到沙发上。
“沈叔叔?”梦梦看清人,叫了一声。
温路脱了外套,起身去倒水,衣服却被扯住。
回头看,是沈在途抓住他的衣服,死活不松手。
温路无语,让梦梦去接了水过来。
“爸爸,沈叔叔怎么啦?”梦梦问。
温路摸了摸梦梦的头,接过杯子:“没事,你进屋去睡觉,沈叔叔他喝了酒,不舒服。”
梦梦看了一眼沙发的沈在途,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还是回到了房间里。
温路将人扶起来,沈在途像是睡着了,被他搬动才哼了一声什么。
模模糊糊,听得不清。
他反复叫了好几声,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那几声像喊着身上的一块肉。
“卷卷,卷卷,卷卷········”
温路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凑过去听。
等温路听清后,动作一滞,玻璃杯子从手中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