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见过很多人,他们的眼神,有的十分凶狠,有的满是残忍,但是却从未有一双像面前这双一样能让他感到恐惧,那一瞬间的不寒而栗,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眼前的年轻人面容温和,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
但是只有与他对视时才能发现,那双眼中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笑意,没有怒气,一直都是淡而平静,而这种淡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舒适,反而让人感觉到一种不明的寒意
那是一种将所有东西都不放进眼中的平静,独立世外
如同一面镜湖,安静无声,即使周围清风吹拂,湖面亦不会掀起一丝涟漪。
他刚刚杀了一个人,动作却随意的如同碾死的是一只蚂蚁一样。
他此时看着他的眼神,也随意的如同在看蝼蚁,让他心里愤怒的同时还感到一种畏惧
丹蚩看着他,语气平淡,“既然他觉得自己的命是这个价,那我便用这颗夜明珠买下他的命,你过后可以把这颗珠子和他一起下葬,我不会再收回了。”
独孤一鹤闻言顿时恼怒不已,胸口急速起伏,忽略了心里的异样,厉声喝道,“狂妄”
丹蚩看着他,突然又是一声轻笑,“与我动手,你想好要付出什么代价了嘛!”
独孤一鹤顿时被他激得怒不可遏,再不顾心里的不安,运气收敛住心神,持剑便横砍过来。
来势迅猛,有碎石烈山之势,眨眼已经到了丹蚩面前
丹蚩一动不动,直到他到了面前,才轻轻的举起手
“叮”的一声,金石交击声响起
杀气腾腾的剑刃停在眼前,再也不能前进一寸
宽大的衣袖滑下,一柄莹白的小药锄从衣服里露出
那是一个小臂长的药锄,做工浑然一体,通身洁白,如同上好玉石雕成的工艺品
独孤一鹤眼里瞬间闪过惊色,余光迅速扫向他腰侧,刚刚挂在那里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但是他却未看见面前的人是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
怔愣片刻,他气运于臂,迅速变招,剑尖一抖,刚猛之势顿去,反而变得无比灵活,出招如羚羊挂角,让人看不清剑势。
作势要刺咽喉,剑尖却到了胸腹,眼看即将在这里刺出一个窟窿
那柄药锄又突兀的出现在剑势前行的地方,后发却先至,他刺的这一剑便像是他自己撞上去的一样。
独孤一鹤瞳孔猛然一缩,再次变招,疾驰他颈后,药锄却如影随形,每次都先于他出剑的地方等候
独孤一鹤额头已经冒汗
他遇到过很多对手,却从未遇到过这样诡异的情况,对方一招不出,他却无从下手
无论他的速度再快,力道再强,甚至剑走偏锋,都不能碰到对方。
对方气定神闲,他却已喘气
这时丹蚩突然在他剑上轻轻点了一下,独孤一鹤瞬间感觉手腕处有一股磅礴之力传来,身体控制不住的倒飞了出去,撞在地上顿时喉头一甜。
他勉强咽了下去,心里已满是骇然
上方这时传来一声轻笑
“这个便是你们的掌门令牌?”
独孤一鹤抬头,眼中又是一缩
他这时才发现一件事
面前的人仍然是进来时的样子,位置一直都没有动过。
杀阎铁珊的时候未变,与他对峙时亦同样未挪动一步。
他就站在门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他。
此时手上白玉般的药锄上挂着一个黑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