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身着烟粉色的阔版毛衣,下身是苏格兰风格的鱼尾呢子裙配小短靴,娉婷的身影越来越近,沉没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她的睫毛湿漉漉的,不安地在闪烁。崔英道本想出言嘲讽她不知死活,一定被长辈数落了,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将袋子递了过去:“……需要一杯暖一点的焦糖玛奇朵吗?”
rachel看着他,没有惊讶没有难过,她踮起脚尖,伸出双手揽住了他的腰,轻轻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就算短暂,也希望有人能在我身边守护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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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恩尚端着茶具站在门厅外,听到rachel自白的时候只觉得一阵晕眩。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准确,她一点也不信rachel如表面般云淡风轻。
她和金叹的背后拥抱像是一根刺,扎得她胸口生疼。被这样才貌双全的富家女喜欢是很幸福的事吧?她怎么可能赢得了金叹的爱,凭借她仅有的自尊心?
又或许她的自尊心在发现自己是寄居在金叹家后早就撕下了唯一的遮羞布。走夜路时分突然亮起的夜灯,挂在晾衣杆上的她送出去的捕梦网……再猜不出来金叹也住在这里,她就是傻了。吃穿用度,车恩尚觉得自己就像爬满身体的水蛭,目的很明确,吸干他们的血。
她看着金叹认真专注地帮她包扎伤口,余光却在意着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金南允会长眼角泄露出的不喜让她不安地咬紧了下唇:到底怎么才能打破他们固有的偏见,怎么才能摆脱社会关爱者的身份变成一个普通人?
只要一想起被洗床单的消毒水浸泡褶皱泛白的双手,一想起烈日炎炎下穿梭在大街小巷的奔波劳累,一想起rachel永远精致的脸蛋……车恩尚暗自咬紧牙,她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恰到好处地表现出自己对这个背后拥抱的介意:“我没事,我先去收拾一下。”
金叹望着车恩尚匆匆逃离的地方,生怕她误会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仿佛一根鱼竿,不同的鱼儿咬住了他,拖着他往前走,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感情的天平不断倾斜,他既对填补自己人生空白的同一类人车恩尚爱护有加,又对圈子里的正牌未婚妻产生了好奇心。尤其是站在崔英道身边的rachel,如同宝物一般让他产生了夺取之心。
五年前的少年们曾经在这幢别墅里捉迷藏,追逐打闹,做出令人讨嫌的所有事来,分享着青春期的秘密。他们见证了双方最意气风发的时刻,也目睹了对方最脆弱的、最卑劣的一切。
当崔英道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耻笑他卑微的出身时,当他迫不得已被安排踏上异国的土地时,当母亲选择为了他成为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时,他生命中的阳光就消失了。
为什么连最后的陪伴,rachel,也要夺走?
不同于rachel的冷傲漠然,车恩尚的清新胆怯仿佛清扫了上流社会的尘埃,在长辈面前他是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只有在她面前,金叹才是真实存在的指路人,而不再是“金家二公子”这么个虚头巴脑的称号。
他想要迫不及待地回国证明自己毫无野心,想要收货金元的信任和爱,想要干预、参与改变车恩尚的人生。这些事情某一角度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不是那些按照家族指令生活的行尸走肉。所以,尽管难以开口,他还是让车恩尚清醒地知道了她住在了他家的事实,虽然这并非自己本意。总有一天他们要面对现实的问题。
当然,如果此刻的rachel能感受到金叹的想法,她一定会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