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阮恬笑了笑:“可我喜欢鲜嫩一点的,也比你听话。”
谢云殊一怔,只觉得她这话可真是戳人心窝子。
他低下头,又饮了一杯酒,只觉得酒中都是苦味。
天色渐晚,夕阳最后一缕光线由浅变淡,阮恬已经彻底醉了,若不是以手支颐,下巴几乎要点到桌面上去。她的侧脸浴在暮光之中,他似乎能清楚看到她脸颊上每一处细腻的纹理,还有她耳畔的细嫩绒毛。
他该走了。
张姑姑已经在路边等了又等,两人目光相遇,她焦急的神色已经在提醒他适可而止。
谢云殊笑了笑,从衣袖里摸出铜钱递给了老板,也没再回头看一眼,就牵着马,逆着残阳余晖,往前一步,走在了夕阳尽没的阴影里。
阮恬酒量不好,整个人的意识放空,但是对外界环境并不是一无所察。
那人站起,衣角在长凳上拂过的声音。
那人起身,牵着马在长街上哒哒而过。
……
阮恬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最近事多繁杂,她睡了这么久,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张姑姑一见她醒,就伺候她起床穿衣,一边轻声说话:“夫人,大公子那边似乎有点异常。他晨起不见谢先生,似乎也不想留在家里了,说要追出去。”
阮恬淡淡笑了笑:“他想清楚了,还敢再追出去,那这孩子也是白养了。”
他只要还想留在国公府,以后还想承袭爵位,最好冷静些,也少了那许多的麻烦。
阮恬的反应十分平静,张姑姑忍不住问:“夫人是早就知道谢先生要走?”
对镜梳妆的女人停了下来,明眸流转:“不知,昨日不是恰巧碰见他吗,那时才知道的。”
张姑姑有些讶然,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阮恬这情状,即使昨日没有碰上谢先生,她今日必然也还是这番平静模样,对镜梳妆,定不会像大公子那般情绪失控。
阮恬坐在妆台前,却静静出了神。
昨日借着酒醉与他说了一场话,可终究没能套出他的真心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