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卫晏一脚踢在脸上:“我在她灵前发过誓,要少造杀孽,许她在九泉之下清净安稳。你不要逼我破誓。”
薛明钰趴在原地,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方才被卫晏踢掉一颗牙,那种疼感在提醒着她,如今谁才是卫府的主人。
她身上太痛了,直到有丫鬟经过扶她起来,她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刚一起身,就听见管家说:“小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卫铎……
薛明钰握住丫鬟的手猛然一紧,指甲都嵌入了丫鬟手背上。
她腿酸软难行,刚走几步,就听见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伴着盔甲和剑碰撞的声音,昔日出走的沉默少年如今成了身着银甲的少将,他一步一步走来,像是杀神重临世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为什么要在今天回来……
薛明钰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正准备离开,就感受到冰冷的利刃架在了脖颈上,少年长成了青年,声音里凝着肃穆:“走啊,再往前走一步,就先你爹一刻下地狱好了。”
薛明钰腿软到几乎要跌倒:“你……你怎么敢,我是卫府的二夫人!”
卫铎嗤笑一声:“你以为你现在算是个什么东西?二叔不见你已经有几个月了吧,他现在因为你父亲,遭了皇上厌恶,你还算什么二夫人?”
“你不敢杀我的,不敢……”
卫铎原本含笑的声音陡然变冷:“我不敢?我有什么不敢?你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吗?”
薛明钰:“卫铎,你听我说,我……”
卫铎冷笑:“滚。今夜我没时间和你说话。你自己想想,要怎么死的好。卫晏不想手上沾血,那我来。”
他大步走开,长剑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厉的光芒。
一时间,大堂里的下人纷纷擦了擦汗,感觉自己在活阎罗手下讨下了一条命。
小祠堂。
卫晏爬上了屋顶,对月饮酒,听见一阵破风声,而后身边就多了个人。
他皱眉:“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了。”
卫铎笑了笑,从他身旁拿走那壶酒,一饮而尽:“也没有那日的浓……我生平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竟然是她的。”
他低下头,笑着说:“卫晏,你说,我这么一个人,活着本来就是错误,为什么死的人是她,不是我呢?”
卫晏沉默了片刻:“不全是你的错。还有我。”
若不是他也有类似的隐秘心思,怎么会暴怒到那般程度,对他动手,摔了那银炉……
卫铎笑:“我们都该死。可惜了,她想见到的人并不是你我。”
两人继续饮酒,不再说话。
唯有天上一弯下弦月,照尽人间孤清。
长街上又传来一阵哒哒的清脆马蹄声,一声一声,像是踩在人的心上。
那人只肯在门外逡巡,再也不肯进来。
薛明钰听见那阵马蹄声,近乎绝望般的冲出去,只见到那人确实就在长街上逡巡了无数次。
青衣男子牵着马,肩上落满清霜,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英挺的眉目上,他的背脊挺直如孤松,仰望天上那弯弯的月,整个人静默如雕像。
直到有道凄厉的哭声打破这份静默,谢云殊微一皱眉,低下头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女人。
薛明钰已经将额头都磕破了,一边喃喃:“求求你……你之前不是说过吗,说你对她不是真正的喜欢,否则我爹也不敢下手……后来、后来……”
谢云殊唇角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