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锋平时话不多,但只要他想,说起话来总是能让人觉得舒服。又因为警察的身份,自带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感。
郑教授来的路上已经预先做好了女儿瞎来腔的心理准备,陡然听到这位“先生”的话又觉得似乎这桩婚事好像也不算太离经叛道。
警察跟教师一样都是没什么大前途的职业,但只要静下心好好钻研,总能收获一份其他职业所没有的成就感。
两份职业有共性,郑教授对荣锋的抵触少了不少。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儿,高声道:“郑慈宜,你就没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郑慈宜原本屁股都离了椅子了,听到郑教授的声音又坐了下去。她再怎么任性也不想只让荣锋一个人扛,可要是郑教授非要把她喊过去。
那还是荣锋一个人扛吧。
荣锋知道郑慈宜在闹别扭,父女俩的感情看起来并不如想象中那么融洽。他拎了下裤腿走到郑慈宜前方,向她伸出了手。
郑慈宜正烦着呢,盯着他手看了会,迟疑几秒后跟他击了下掌。
荣锋:“……”
荣锋在她手离开前牢牢握起,看过她眼后迅速往后看了下,递去眼色。
郑慈宜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深呼吸几次,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两个人手挽着手去到郑教授跟郑太太面前。
郑慈宜没等郑教授开口就说:“爸,我要跟他结婚。”
语气肯定,干脆利落。
荣锋跟郑教授他们都忍不住看了郑慈宜几秒。
郑教授有点没面子:“你这什么语气啊,怎么搞得好像我不许你结婚一样。我是气你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翅膀真是硬了!”
郑太太又来打圆场:“老郑,孩子结婚是该高兴的事,小荣人又这么优秀,你别没事找事了。”
她又跟郑慈宜做工作:“小宜,你跟爸爸说话也别这么冲,父女俩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郑慈宜本来还好,被她这么一指点直接毛了:“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郑太太慌忙看了一眼荣锋,脸很快红了。郑教授刚刚平息几分的怒火又腾地冲上来:“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他四下里望,看到桌面有个陶瓷摆件,随手就拿起来扔过去。
荣锋说了句“小心”,把郑慈宜往身后一藏,自己没能避开,正好被摆件磕了额头。
荣锋送完郑教授跟郑太太回来,郑慈宜刚刚将蛋煮好,扔进冷水里激一下变凉了,拿去给荣锋按摩额头上的伤口。
摆件没什么棱角,没留下伤口,但额头上青了一块,看起来还是挺疼的。
郑慈宜一边用鸡蛋滚着一边大骂郑教授:“什么素质啊,还人民教师,还博导呢,书都不知道念到哪里去了,一生气就爱打人!”
她跟荣锋并排坐,侧身的同时空闲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素面朝天的一张脸近在咫尺,白润得像浸在池底的温玉。
郑慈宜视线往下一移,恰好看到他望过来的视线,朝他勉勉强强笑了一笑,问:“是不是好点了?”
荣锋想说这点跟他平时比起来伤只算小打小闹,张口的时候又莫名其妙临时换成了:“稍微好一点了。”
郑慈宜歪着头,看回淤青,立刻揉得更加用心:“我爸那个人就是这样,脾气一直都很坏,你别觉得他是针对你,他平时打我才凶呢。”
荣锋完全能想象得到:“你妈妈不拦着吗?”
郑慈宜手顿了顿,过了会,她重新揉起来,说:“上回没跟你说明白,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