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一用力,她就动弹不了。
郑慈宜看了看他手臂上隆起的肌肉,老实了。
郑慈宜乖乖缩回被子,又侧了侧身,这次倒不是避开他,整个人面朝着他,拿亮晶晶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看。
荣锋跟前几回见的一样,穿一件简单的灰色短t,黑色长裤,站就站得很笔直,坐也坐得很端正。
这会儿抱着两手回看她,跟审犯人似的:“不睡了?”
郑慈宜看得心内好笑:“睡得太早,现在不怎么想睡了。”
她眼睛一转,活灵活现起来:“咱们俩聊会儿天吧。”
荣锋点点头,郑慈宜问:“市里最近发生的一个案子你知不知道,就是一个小女孩溺亡后来发现有隐情的?”
荣锋眉心皱起:“我今天早上还在关注,小女孩挺可怜的。”
郑慈宜声音低落了许多:“是啊,对她而言,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
相同的话,她上半夜也说过一次,不过那次的对象是他们的孩子。
荣锋抱在胸前的手松了下来,心情十分复杂。
他同意郑慈宜说的,离开是对那个孩子最好的解脱,可当这把刀子割在自己身上,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
郑慈宜能看出荣锋表情里的别扭,她解释:“你别误会,我说这件事不是为了重申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恰恰相反——”
郑慈宜长长叹了口气:“知道这事之后,我犹豫了。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不给他亲眼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那也太残忍了。”
郑慈宜将头埋进枕头:“可是一想到把他生下来会有那么多问题,我就觉得害怕。”
生病让人更加多愁善感,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不会再有情绪波动的郑慈宜又一次忍不住想流眼泪。
荣锋在原地踟蹰几秒,这一次终于没办法袖手旁观,起身压到床上,确定她没有排斥后,将她抱进怀里。
他做警察这么久,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事,知道安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最无力的时候给予一个拥抱。
这完全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和任何目的的举动,他只是试图用这个方式告诉她,这里并不只有她一个人。
荣锋又用刚刚来时的话安抚她:“这件事主要是我的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我也会努力不让这件事造成更坏的影响。”
荣锋身上带着一种很重的男人味,那类似是太阳跟烟草的混合气味,干燥而浓烈,在鼻腔内横冲直撞。
郑慈宜最近对气味越来越敏感,独独对这个并不觉得排斥。
他的味道很好闻,身体很温暖,靠在里面的时候会给她久违的安全感。
郑慈宜方才乱糟糟的心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等她思考起是不是不该有这样亲密的举动时,浓浓的瞌睡又再度袭来。
这一次梦里倒不再是郑教授,是她过了艺考后兴奋得无法睡着的一晚。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美滋滋的想如果以后她有孩子,一定不会左右他的人生。
早上,郑慈宜是被荣锋的手机震醒的。大概是他上床来抱她的时候从口袋里滑落的,现在就在她腰边不停闹腾。
身边,荣锋还在睡。他昨晚肯定被她折腾得够呛,现在累得眼底露出乌青,下巴上冒出一圈新长的胡茬。
郑慈宜在他头下垫了个枕头,又好心分了他一块被子。
手机也被她拿起来按得静音,操作过程中她偷偷瞄了眼,除了一些信息外,数一个备注“盈盈”的来电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