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归知道,作为一个父亲,他还是更愿意看到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的场面,而作为一个帝皇,他则对任何觊觎自己权利的人,都抱有警惕之心。
老七韬光养晦的行为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皇帝要查赵安,对其他皇子来说,无疑是个机会。
锦衣卫还没来得及使劲,雪花般的爆料就送到了他们手里。
真真假假的讯息掺杂在一起,难以分明。
但对皇帝来说,这里面的消息,只要一条就够了。
秘密就像是长了翅膀的小鸟,哪怕宫墙高万丈,也总能飞到想要去的地方。
皇帝发火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一群人的耳朵里。
有人幸灾乐祸,觉得七皇子这次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有人作壁上观,等着看一场好戏。
九皇子府。
赵申在书房内走来走去,神情是难掩的兴奋,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他忙迎上去,“先生!”
被他唤做先生的,是他最依仗的幕僚,一接到皇宫中的消息,他就将人请了过来。
将宫内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次,赵申有些得意的道:“老七向来唯太子的命是从,恐怕我的好太子大哥也想不到,自己养了条不会叫的狗。”
他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问道:“先生,我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父皇明显已经厌了老七,最近老大也跳得厉害,只要运作的好,说不定咱们能够一箭双雕,将两人都拉下来。”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止一个地方。
空气中,仿佛萦绕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沈朝夕推开窗,冬夜的凛风卷起飞雪,迎面吹来。
寒意透骨。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来人是赵晚宸。
“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也没睡吗?”赵晚宸反问。
沈朝夕轻笑,“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想着过来了。”
“孙玉山逃了。”
“需要我帮你抓回来吗?”
“不用。”
沈朝夕突然从她低落的语气里明白了什么,问道:“是谁帮他逃的?”
“查到是太子的人动的手。”
沈朝夕看着她,突然手撑窗户,翻了出去,对赵晚宸道:“过来。”
赵晚宸走过去,被她一把抱进了怀里,“别难过。”
“我没有。”她没有抗拒这个怀抱,任由沈朝夕的双臂将自己环绕,“我只是不明白。”
沈朝夕顺着她的话往下问:“不明白什么?”
“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赵晚宸的声音里透着难得一见的迷茫。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争斗的厉害,也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以免自己被卷进去。
但她怎么都没想过,为了皇位,这帮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沈朝夕拍了拍她的脊背,渡过去一丝神力,安抚她的情绪。
赵晚宸靠在这个怀抱里,明明身后就是大雪与东风,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的冰凉,只觉得从里到外,都是暖意融融的一片。
她突然感到一阵烦闷。
连沈朝夕这个外来的神祇,都愿意帮助她清理朝中的蛀虫,为什么自己那几个兄弟,为了一己之私,竟然愿意出卖自己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