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隆笑而不答,只说:“回来就好,是不是把雪兔也带回来了?正好,我们一起吃饭吧。”
他的回避过于明显,桃矢想看不出来都难。只是见小樱和雪兔都在,他不好追问,便暂时掠过此事,准备之后再找机会向父亲问清楚。
由于心里牵挂着事,加上一整日忙碌带来的疲惫,桃矢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雪兔与小樱相谈甚欢的笑声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不过,他的频频走神倒是引起了雪兔的注意。
只要在桃矢身边,雪兔不管做什么,心神大部分都会放在他身上。这几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和本能,所以即使他与小樱聊得认真,也还是敏锐地发现了桃矢的异样。
“桃矢。”在交谈的空隙,雪兔看向正把空勺子递到嘴边的桃矢,眼底泛起几分担忧,“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可能是昨夜熬得太晚,有点困了。”桃矢及时放下空勺,将自己的餐具收拢进托盘,“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休息了。”
“好。明天是周末,你今晚早点睡。”藤隆温声嘱咐道。
“我知道了。”桃矢不由得打了个哈欠,向雪兔投去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走进厨房。
清洗完餐具,他上楼休息,挺直的背影藏不住由内而外发散的倦意。
雪兔忧虑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至消失,突然没了胃口。
心头那股没来由的、躁动的情绪再度涌上,激烈得近乎怪异。
……
梦里,有一片血光。
累累白骨堆积如山,尸山血海,遍地荒凉。
高高的尸骸下,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探了出来,五指抠进血泥里,一点一点地带出了一具干瘦的身躯。
那道躯体犹如干尸,浑身上下皮包骨,面庞瘦削得凹了进去,让他的眼睛大得格外吓人,好像随时会掉出来一样。
他爬出骨海,趴在地上,艰难地仰起头,向桃矢笑了一下。嘴唇如同缝制上去的拉链,直直咧到耳垂,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
桃矢猛然惊醒,额前布满冷汗。
轻喘着坐起身,他擦擦汗,忍着不适去回忆梦中那张可怖的笑脸,并抓过床头柜上的纸笔将其画了下来。
自从知道逢魔使者的梦境皆有预知能力后,他就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放了素描本和铅笔,方便在苏醒之际,趁梦里的景象尚未淡忘时,把它们都画下来。
一张速写很快完成,桃矢盯着纸上诡谲的怪物,眼眸微眯。
转了转铅笔,他在画旁写下一个词——恶妖。
做完这些,桃矢关掉还有一分钟响起的闹钟,下床洗漱。
今天是周末,他到水族馆打工的第一天。
每逢周末,到水族馆参观游玩的游客便超乎寻常的多,无论哪个项目都挤满了人,工作人员恨不得自己能有分.身术,把一个自己掰成三份花。
桃矢是打工达人,东京大大小小的兼职项目被他刷了个遍,这种程度的繁忙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做起事来自然也是驾轻就熟,得心应手。
而且,他不但能以最快速度完成自己的工作,还可以顺带帮手忙脚乱的鲛人姑娘一把,让她不至于事情多到连先做哪一件都不知道。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游客们吃午餐去了,忙碌了大半个早上的工作人员们总算可以停下来歇一歇,喘口气。
休息时间,丝毫看不出疲倦的桃矢带着累得想死的凉衫走进昨日他们谈话的水吧,点了两份午餐,又为凉衫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