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和胡润生这才明白什么,刘玉飞一脸苦笑,摇了摇头,“不打紧的,她和前些年比已经好多了,她除了这个,其他都已经很好了。”
想必被赶出程公馆和她的孩子分离,对花月楼的打击并不轻。徐婉看着花月楼总会想起些别的,或许是自己的上辈子吧。
刘玉飞跟徐婉他们说了很多,他和花月楼从前是师出同门,花月楼比他大五岁,是他的师姐。
他进戏班子不久后,花月楼便开始登台了。没过几年,花月楼成了金城里名噪一时的角儿。那时他只是戏班子里一个不起眼的人,登台轮不上他,便只能做些端茶倒水、跑腿打杂的活。戏班子这样的地方也势利,他从小无父无母,受尽了冷眼和欺负,常常因为买晚一包烟就挨上一顿揍。
有一次,他不小心撒了一碗茶,被戏班班主瞧见了,喊人拖到后院又是一顿打。
那天花月楼正好唱完最后一场,从台上下来经过后院,看见正在挨打的刘玉飞。花月楼应该还有事,几个人簇拥着花月楼去拆妆,花月楼走到一半,脚步却顿住了,回过头说了一句“停了吧,总这么欺负他怪可怜的。”
那时的花月楼在戏班子里分量最重,一句话就让他少挨了一顿毒打。那些人停了手,刘玉飞趴在地上看着台阶上的她。
他至今还记得,她那天穿的是贵妃醉酒的戏服,站在月亮下。几百年前的杨贵妃,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他想。
那天之后刘玉飞依旧是个籍籍无名的人物,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在那个人的身边,端杯茶也是好的。
哪知不久之后,花月楼就被程斌看上了。若是她过得好,刘玉飞也无所谓,却偏偏看着两年后的她被人赶了出来,还失了神志。
刘玉飞在一旁讲从前的事,花月楼却始终抱着怀里的花袄子,连头都没怎么抬。刘玉飞温柔地看了花月楼一眼,对着徐婉笑了笑,“她早就不记得了。”
如今花月楼的家人早就不管花月楼的死活了,他们甚至不清楚花月楼就在刘玉飞这,他们那样闹下去无非就是想多在程公馆要些钱。
刘玉飞也跟着他们闹,故意当着程斌的面唱玉堂春。可他不图程家的钱,就是想哪一天能把爱兰从程公馆里救出来。他早就听说了,程公馆的五小姐被教养得极差。他也知道,这些都是程公馆那位程太太故意的。如果她不喜欢爱兰,为什么不能让爱兰回来
“程太太定将她视为眼中钉,她既然敢逼疯月楼,将来也敢对那孩子下手。她现在就是要让所以的人都讨厌那个孩子,将来便有机会了。”
徐婉只好宽慰他们,“爱兰现在越来越好了,别担心。”
刘玉飞沉默了一下说“或许你们会觉得不切实际,我也清楚自己只是个戏子而已。可如果那孩子能回来,我和月楼也一定能好好扶养她成人。”说着长长他叹了一口气,“月楼虽然神志不清,是他们口中的疯子,可他们不知道但凡是母亲都会想自己的孩子的,即便她疯了。”
即便那个母亲疯了,即便那个母亲一无所有,她也愿意放下一切,只要能让孩子好好活下去。
这种感觉徐婉怎么不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事情再闹大些再去打官司吧,可程家势力大,就算人人都在说,法院也未必能给公道。”
徐婉停顿了一下,“我在程公馆做过一段时间老师,如果你需要我帮忙作证,我愿意出面。”
徐婉说完,胡润生有些惊讶地去看她。她其实也想只好好过安稳日子,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