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赶紧扶她坐下。
周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不忘指天发誓:“你等着我下次见到她,我就要骂她这句。”
她说着,挣扎着站起来,摸索了一张纸来,又问周煊:“你有笔吗?”
周煊从口袋里一摸,把赫檀不要的那支笔拿出来,递给她。
周怡拿着笔在纸上划拉半天,可惜钢笔里面没有墨,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周煊不解地问:“姐,你到底要写什么?”
周怡丢了他的笔,又去别的地方抓了一支笔来,一边写一边道:“我得把我想到的骂她的话写下来,下次见到她好骂她。”
说完,小学生似的,一笔一划全记下来,越写越多,越写越来气。
周煊眼看着姐姐丢了那只钢笔,钢笔在桌子上滚了滚,咣当一声掉到地上,被人抛弃了似的,孤零零躺在地板上。
周煊心里想,你就在那儿呆着吧,没人喜欢你,没人要你,你不是一支招人喜欢的钢笔,这又不是别人的错。
他想把这支不招人喜欢的钢笔就这么丢在地上,可是他盯着看了半晌,心里头舍不得,又好好地捡了回来,揣在口袋里,还留心摸了摸,生怕掉出来。
好好一颗心被糟蹋了,可偏偏流不出血来,只淤血堵在里面发烂发溃。
他拿起手机,头一遭没有给赫檀发短信。
算了。周煊难过地想。
他一定……很烦吧。
他把手机丢开,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再也不想见到赫檀了。再也。
深夜。
辉煌灯火的另一头。
城市的另一端。
赫檀在手机边儿上守了半晌,头一遭没等到短信。
他愣了一回儿,从抽屉里拿出周煊送他的那支笔,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本子来,写上了日期。
他盯着本子上之前写过的字迹出神:
【某年某月某一日,那臭小子送了我农历的生日礼物没送我公历的,这个仇我一定要记。】
他出神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落寞地在后面写:
【同一天。连短信也没再发来。】
写完后,他向后一靠,整个人缩进了大大的椅子,仿佛变得越来越小,深深陷在里面了。
失神地盯着窗外的夜色出了一会儿神之后,他又把笔帽好好地盖好,收进盒子里,放入了抽屉的最里端。
不行。赫檀没好气地想,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得表示一下自己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