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见过这样的同学，带着病容，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不停咳嗽，没几天便就请假回去，之后再也没回到学校，甚至不知所踪，活在别人的传言中。
想到这里，他脸色突变：“你感染了？”他手向前，朝殷乐的额头摸去，触感冰凉，手指顺道摸了摸脸颊，却是热得发烫。一张脸，竟呈现两种近乎极端的温度。
殷乐回了他一个茫然又害怕的眼神，没有说话。陈水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他不敢相信，明明三天前做检查的时候，人还活蹦乱跳的，一点生病的迹象也没有。
人民医院站到了，医院门口大排长龙。
他们走到输液大厅，人满为患，鱼龙混杂，有需求的人太多，趁机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少，陈水只能看到端着药的护士忙得团团转。偌大一片地方，竟然快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病房没有名额，不少人都选择了直接在大厅里席地而睡。
在拐角的路口，陈水一个没留神，差点被一个缩在被铺里的男人绊倒。站稳后，他连忙道歉，男人睁开浑浊的双眼，用带着方言口音的普通话骂了他几句后，悻悻地缩回自己外伸的脚。
“水，这里人太多了，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个人进去拿报告。”殷乐跟主治医生认识，打了个招呼后，熟门熟路就走进去了。
陈水一个人在门口等，他百无聊赖地刷着自己的手机。因为没地方坐，他只好站着。
身边长椅上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孕妇，孕妇被天气热得满头大汗，怀里的孩子还一直掉眼泪哭泣，声音震天。她只能狼狈地哄着孩子，自己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遭了不少人的白眼，甚至有人让她们离开，别把病传染过来。
孕妇有些狼狈地不停解释着，“我们接受过检查和消毒了，我们没有事，我们今天是来复诊的......”
对这医院常见一幕，陈水本没有在意，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孩子酡红的脸色和迷离的小眼神，他在哭，但是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哭什么，就像是一种为哭而哭的状态，所以哪怕是母亲温柔的哄劝也无法停住滴落的泪水。
虽然孕妇声称自己接受过消毒，但依然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咳嗽的生理反应，而那孩子，一边哭一边把自己的手指含入嘴里。那可爱的小手指上好像飞着一些黑色杂质，却随着孩子委屈含指的神色，消失不见了。
那一瞬间，陈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想要仔细看。可是随后母亲咳嗽着，侧身抱过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褪去大半衣衫，将自己的胸口对准孩子的小嘴，孩子很快就吮吸起来了，哭声也渐渐消停。
对着那一片雪白的胸膛，陈水只好尴尬的别开眼睛。还好很快，殷乐拿着检查报告出来的身影就出现了，也及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鉴定结果是两人都没有感染，没有任何异常。
对此，陈水松了口气，殷乐也如释重负，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他好好感谢了医生一番，医生却没有多留，喝了口茶水后，又急急忙忙回诊室接待下一名客人。
然而过了老半天，殷乐脸上那火烧云似的嫣红还是没有褪去。
拿到检查报告了，他们准备回校，拿起公交卡进了地铁站站，刷了机器。殷乐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话，说要去超市买几瓶冰啤，晚上在寝室吃一顿麻辣小龙虾。
不过他活泼的情绪没有感染到陈水，陈水此刻正盯着柱子上的地铁线路图惊疑不定。
身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海珠市人，陈水熟悉海珠市的大街小巷，从小学到大学，十几年时间里，他见证了城市从二号线到如今第十八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