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铭失笑:“你别告诉我,你从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那笑在段逐阳眼里看来是那么的讽刺,他现在全身哪都疼,哪都提不起劲,瘫在床上虚弱无力说:“比你以为的还要早点,怎样啊?!被我这种人喜欢是不是恨不得想把皮刷下来重新烫一遍?亏老子还救了你,不求你什么报恩不报恩吧,连句谢谢都没有!黎铭,你真是可以啊!”
那次意外,段逐阳为了替黎铭挡那一下,摔下来的时候是头着地,伤的比黎铭还要重几倍。
也是这天起,段逐阳患上了头痛的毛病,晚上常常难以入眠,睡不好吃不好转行压力又大,脾气也渐渐暴躁,直到确诊出了精神方面的疾病……段逐阳不想让黎铭以为他的病跟那场篮球赛有关,这三年愣是谁都没说,自个受着了。
黎铭大脑炸开了花,眼前短暂性的空白,他质问:“怎么可能?!救我的明明是赵修,是他抱我去的医院!”
“是是是。”段逐阳没好气道:“篮球砸下来老子先冲上去的,关键时刻怎么不见那姓赵的上场?老子一摔地上,他跑的比谁都快,抱起你就往外冲!”
就当时那样的情况,黎铭顶多眼前有黑影挡着,受伤后就被人抱着去了医院,理所当然的把抱着他的人跟替他挡篮球的,当成了是同一个。
黎铭心口五味杂陈,是他先对赵修动了心,可他对感情很严谨,而那个时候赵修有种吊着他的意思,如果不是误以为不要命冲上来救他的人是赵修,他也不会那么快就认定了赵修。
眼角有些湿意,黎铭背过段逐阳大口喘气,他问:“那你为什么不说?”
提到这个问题段逐阳又炸了,他胸腔装的全是鞭炮,黎铭就是打火机,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甚至是眼神都能炸的他五脏六腑血泥不堪。
“喂!”段逐阳回想起三年前看到的,至今还意难平:“我可是连包扎都没包就直接赶去医院找你,你倒好,真是笑死爷了,刚好撞到你深情告白也是老子倒霉,我那时候还没神经病呢,你们你侬我侬的我哪敢上去捣乱啊!”
说着他还摆出一副沉迷的醉色,把当年黎铭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阿修,你知道我意思吧?我认为我们是可以走到最后的。”
说完还煞有介事那般搓了搓手臂的鸡皮疙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黎铭你表白的情话也太土了吧!”
那么土,又让他那么酸……段逐阳眼眶突然一热涌,立即闭上了眼睛,他身上好烫头好痛,他可能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黎铭维持这个站姿持续了好几分钟,听到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转过身,那只暴躁的狮子现在周身发红昏睡了过去。
他上前跪坐在床边,每走一步脚下仿佛千斤重,拍了拍段逐阳的脸:“起来,把药吃了在睡,你这样会烧坏的。”
段逐阳不耐烦地挥开黎铭的手,抱着被子转过身又接着睡。
看到这样的段逐阳,黎铭脑子里突然想起刚刚在浴室里,段逐阳朝他吼的那些话:“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看我的眼神,跟拿着开水一样灌入我喉管里?那么讨厌我就不要管我啊!任由我发神经!任由我自残啊!”
黎铭现在很乱很乱,很多东西已经理不清了,为什么他醒来后跟赵修道谢,赵修对段逐阳只字未提?
他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口,却不知道该找谁发泄。
黎铭把放桌上的药扣了出来,去楼下倒了杯热水,拍了拍段逐阳的肩膀,眼里黯淡无光:“逐阳,你救我是事实,我很感谢你,可你强迫我做的那些……我、我真的喜欢不起来,也没办法抵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