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再看看自家老爷,秦安心里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家老爷心里苦,所以就算是见到老爷有时做得不大妥当,也不愿意狠劝。若是这点乐子都不能享,他们老爷心里就得苦上加苦了。
贾赦也察觉到秦安摇头的动作,不耐烦地对那丫头道:“去,去,以后这前院不唤你们不许再过来。”不管这丫头将来命运如何,自己还是好生保养保养吧。这样哪怕还是得走流放的老路,也能多挺些日子,不至于让秦安拖着病身子四处给人下跪给自己求一碗热水。
丫头神情却是一呆,难道自己今日里香粉的味道不对?可是昨日里老爷还夸自己颜色好来着。见她还不退出去,贾赦看向秦安:“怎么让这么个丫头服侍你老爷?全没一点机灵。还是让她回自己家里去吧,没得看着生气。”早走,她老子娘还能给她挑个好人家,总好过到时抄家时让人不知道卖到什么地方去。
贾赦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了上世的记忆,心比原来软化了两分,只好用强硬地语气掩饰自己情绪的变化。
秦安见贾赦心意已决,对那丫头直斥道:“还不快出去。自己去帐上领十两银子,是老爷给你的添妆。”总不能让人说自家老爷小气。贾赦对秦安的自作主张并不反感,上一世也是秦安一直在身后给他善后来的,他很习惯。
再进来的小厮动作就麻利多了,贾赦等到那小厮开始给他修胡子的时候才在心里感叹一声,自己还真是只配做一个纨绔,看,都多少年没被人服侍过了,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收拾好了,他才问秦安:“你吃过了没有,不如今日陪我一起用早饭得了。”
秦安有些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老爷只管自用,奴才已经用过了。”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哪儿配和老爷一桌子上用饭?
贾赦心里却道,别说是一个桌子上用饭了,自己都不知道吃过多少秦安从嘴边省下来的窝头。不行,这一世怎么也得对秦安好点,要不就早点放了他的奴籍?可是他不在东大院,这院子又该交给谁管呢?
正想着,小厮在外头给人请安:“二爷来了,请二爷的安。老爷正准备用饭呢,二爷来得早。”
贾琏来了?对自己这个儿子,贾赦心里有些复杂:
上一世自己为了保全他,不让他如嫡长子一样早夭,才把他放到老太太那里养着——谁知道竟把他养成了给二房跑腿的,他媳妇也成了个当家不拿钥匙的管家婆子,还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自己到死连孙子面都没见过!
聪明面孔笨肚肠!这是贾赦现在对自己儿子的评价。可是终是自己的血脉,还是自己与静娴仅存的儿子,又有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说不想见也是假的。
于是贾赦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仍坐到桌前准备用自己的饭。不料贾琏一进门,就自来熟地笑道:“请父亲安。今日儿子来得巧 ,正好伺候父亲用饭。”
父亲?什么时候自己儿子对自己这么亲近了?不是一向叫自己老爷的吗?贾赦狐疑地看向贾琏,就见一张与其生母五分肖似的脸上,顶着与自己一样的桃花眼,正一脸孺慕地看着自己。
就和自己与他从来没分开过一样。这个儿子不是一向没事不到自己跟前来吗?贾赦不由想起前世也还是这个儿子,一路风尘地跑去见自己,谁知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尸首,心里也是一软,对着小厮道:“还不给你二爷拿碗筷来。”
贾琏本只是想着试探,谁知道贾赦直接让人给他准备碗筷,也不由地有些发愣。这个父亲今天不太对劲。他心里暗暗警惕起来。
贾赦把贾琏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发现了他打量自己的目光。那绝不是一个儿子看老子的眼神,而是,对了,就象是自己看一样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