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忠顺亲王对贾赦道:“当年太上皇都没计较,再说你父亲本就是京营节度使,护卫太上皇的安危也是他的份内之事,你们老太太凭什么要怪到你的头上?”
贾赦只说:“当年臣不懂事儿的地方太多,父亲几次教导都没能扳过来。父亲去后,臣自己也时时自责。”
忠顺亲王却摇了摇头:“你自责也好,你们老太太看你不顺眼也罢。都是你的家事。这国法总在她一个老太太之上,世间的礼法也不是她一个老太太说改就改的。”
贾赦越发觉得忠顺亲王今日太过奇怪,只听他说,不肯再轻易答腔。忠顺亲王无法,只好自己继续说道:“按说这样的事儿,倒是民不举官不究。可是你们家里毕竟也是勋贵,凡事看着的人多,学样儿的也不少。这就成了国家法度所关了。”
贾赦还是不接话,只自己接过茶博士送上的茶,慢慢地用盖撇去那浮着的茶叶,轻吹一下,小心地啜了一口。忠顺看着着急:“你从来不是这样瞻前顾后的人,只要你点一下头,我就安排人直接御前奏请,让你府上正本清源,如何?”
不如何!
贾赦都想骂人了——若是到这句话之前,人家还能相信贾赦与忠顺亲王只是偶遇。等听了忠顺亲王这句话之后,不觉得他们两个已经勾搭到一起了才怪?要不忠顺亲王能这么主动地替他分忧?!
再一想身旁不知道哪一个就是锦衣卫所扮,正听着自己与忠顺亲王的对话,贾赦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着忠顺亲王跪下了:
“王爷,臣年轻之时,有不明白事理之事,有对王爷不敬之处,让王爷多年来不能释怀,还请王爷明示。不管王爷觉得臣应该如何赔礼,臣都尽量让王爷满意。只请王爷不要插手臣的家事。”
忠顺亲王的好心,就这样让贾赦给一点不剩的扔了回来。什么叫好心当了驴肝肺,什么叫热脸贴了冷屁股?只看现在的忠顺亲王就知道了。
人家忠顺亲王也已经站起来,自己亲自把贾赦往起扶:“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倒跪起来了?快些起来,我也不过是觉得替你不值罢了。”
贾赦就着他的手也站了起来,不过向着忠顺亲王的态度显得更加恭谨,那头低得不能再低:“多谢王爷关心,臣的家事,臣自能处理,不敢劳王爷费心。现在时辰已经不早,臣出府之时,家母还在病中,臣也该回府去探看一下才是。”
你出府的时候,你母亲就病着呢,你还能这样慢条斯里的四处闲逛,还能坐在这里与自己聊这么半天的天?现在是不想与自己说话了,就说你母亲病了?!
依着忠顺王爷往日的脾气,听了贾赦样的理由,不说一蹦八尺高,也得对贾赦骂上两声,再找他点儿不自在才算完事。可是现在的忠顺亲王还是笑呵呵地对着贾赦道:
“即是你家老太太身子有恙,那是该好生去瞧一瞧才是。只是你家里能请得到什么好太医?不如我让我府里的长吏,去将我府里常用的太医,送到你府里给老太太诊治诊治如何?”
有鬼,这里头一定有鬼。贾赦心里无比确定,眼前的忠顺亲王绝不正常。自己还是早些离他远远地,别让当今现在就收拾自己的好——自己今天才是重生的第二天,还没好生过过日子,更没把上一世自己受的那些窝囊气还回去,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贾赦向着忠顺亲王打了个千:“多谢亲王惦记着,我母亲也不过是些陈年的老病,那个王太医多年来都给我母亲诊治,也颇为效验,就不劳动王爷相熟悉的太医了。”
忠顺亲王暗暗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