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竟没如往日一样反驳他的话,一面在平儿服侍下净手洗脸,一面抽着空道:“这才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呢。”
贾琏就有些得意:“早起我说这话的时候你还不爱听,可不就现到了我眼里。说来我也要去扬州了,早起与你说的话你也上些心,别三五天又让二太太说活了心。”
平儿一面替王熙凤除了外头的衣裳、服侍着她换上寝衣,一面对贾琏娇嗔道:“二爷太也怕小看人了,刚才奶奶回来的路上就与我说了,有了事儿才知道谁才是真的亲近。”
对于平儿不时地要显示存在感,贾琏还是有些不满的。加之他正想着临走之前告诫王熙凤一番,让她不可再胆大妄为地放什么印子钱,免得成了王夫人拿捏她的把柄。因此对平儿的娇嗔只做不见:“我还有事与你们奶奶说,下去吧,不必让人守夜。”
开什么玩笑,两口子在一块,屋外竟有一帮子丫头守着,难怪大户人家的子孙都是一代比一代稀少——谁还不要个脸面。
王熙凤只当他是不忍与自己分离,要说些私房话,也就挥手让平儿出去。二人只顾着各想心事,谁也没看到平儿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甘与不忿。
这里小两口如何商量日后行事不提,那边东大院贾赦仍是直接回了自己的书房。秦安正自责地站在房门口,看到贾赦过来,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到了青石台阶之下:“都是小的该死,没安排妥当,让老爷受惊了。”
贾赦对他倒比对贾母等人都和善:“你也是我差出去办事儿的,并不知道我会一时兴起要出门走一走。也是我命里该有这一劫吧。”
秦安却直直地跪着不起,口内不住的骂自己、恨贼人。贾赦听了几句就不耐烦起来:“你给我滚进来。大晚上的在老爷门前哭个什么劲!”
这一骂就成功地让秦安闭了嘴,亲自给贾赦挑着门帘,然后自己也随着他躬身进了屋子。一会儿,他又亲自出来,吩咐人快些给老爷准备沐浴之物,还要放柚子叶,老爷要去去晦气。
等着门前的小厮都各忙各的去了,秦安才一转身关了屋门,小声地问道:“那几个小子没伤着老爷吧?”
贾赦微笑着摇了摇头,也放低了声音道:“他们手下很有分寸,我倒是没事,忠顺亲王手下那向个,回去怕是得躺个几日。那退路可都安排好了?”
秦安自得地一笑:“老爷放心就是。那车是中等人家惯用的,那几个小子下手又快走得又急,拐了几个弯,谁还能知道那车是载着老爷的还是谁家女眷出行的?再说他们那些人,讲究的就是扔在人堆里让人分不出,又各有户籍、路引,甚至几人可以相互做保,事发时他们一起在练习武艺呢。”
贾赦自是知道,安排这样的小事,秦安自不在话下,不过是想着交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本想着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当今也好、太上皇也罢,都不会在意我这么个小卒子了。又气不过老太太太过偏心,老二一房得寸进尺,才让你做这样一出戏。如此散出去的流言,信的人也更多些。谁知道竟先是遇到了忠顺那个东西,接着锦衣卫的人都出动了。”
“唉,还是大意了。若是知道今日碰到忠顺,不如明日再行此事的好。日后你注意着那人些,我怎么都觉得今日他与往日大不相同,看着倒比那些年还瘆人。”
秦安答应了一声,就想着出门办事,却让贾赦摇手止住:“你与人交待一声,自己行事也小心些。锦衣卫即是出动了,怕是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