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裴延彻不送,改成那个尹肃天天给她送东西,大多是每日的食材,而且还附带一张纸条“我养你”。
顾晚筠很是无语,能见到送来的东西又见不到尹肃的人……只好先行收下,先都给他记在账上,等渡过难关再还他银子。
转眼已是腊月二十七,听说新帝来年初五登基,如果按照顾青的说法,败军之将,降者充军,不降斩首……若再不救回大哥他就只有不到十日可活。
这日顾青照例出去打探了一趟,午后回来,急匆匆前来向顾晚筠禀报:“秦敛让人回话了,说姑娘若想见他,今日去芳台楼碰面。”
顾晚筠听闻此话,当时就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顾青还有些顾虑:“外头这么乱,姑娘当真要亲自去找他?”
顾晚筠道:“为了大哥也别无选择。”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于是顾晚筠裹着厚厚的衣裳,戴上幕篱,只领着顾青,二人就这么出了门。
顾青所说的芳台楼,是汴河河畔京城里最大的一家酒楼,占地颇广,阆苑瑶台绵延相接,最高的就数六层的芳台楼,其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一眼望尽汴京繁华。
如今纷乱之中,也唯有芳台楼繁华依旧,夜夜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一片纸醉金迷景象,丝毫不受天灾人祸影响。
顾晚筠和顾青在城中小巷穿梭,好不容易总算摸到了芳华楼外。
看外头重重叛军包了一层又一层,顾晚筠大概就能知道,秦敛应该已经到了吧?
顾青和顾晚筠躲在暗处角落里观望,现在最头疼的就是,怎么才能见到秦敛。
顾青询问:“秦敛光让人传话,也没给请柬,芳台楼又不是随随便便能进的,这不是有意刁难姑娘么?”
顾晚筠盯着芳华楼的大门:“他这是给我出题,不然哪有那么容易,相见就能见到他?想想吧,总会有法子。”
顾青愁眉苦脸:“我看这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怎么可能进得去。”
在外头观望了一阵,直到街道尽头,淡雪似是梨花花瓣满天飞扬,一辆秀气华贵的精雕香车缓缓驶来,周围也有侍卫护行,一路行至芳台楼大门外停下。
顾晚筠光是远远看那辆车上的徽记,便是唇角一勾,眼前一亮,道:“我有办法进去了。”
顾青自然不放心:“你一人进去?”
顾晚筠目光只盯着那辆车,点点头。
说着顾晚筠已经跑了出去,将那马车拦下。
侍卫上前将她围住,马车里的人听见外头动静,叫人掀开车帘询问。
顾晚筠连忙道了一声:“紫珠妹妹!”
听见这清如铜铃的熟悉嗓音,马车主人亲自掀开帘子,探了个头出来,隔着幕篱隐约就能认出来人,惊愕道:“晚筠姐怎么是你……你们快让开,请姐姐上来。”
于是片刻后,顾晚筠被请进了马车,车内烧了暖炉,入眼就见里头坐着个少女,身着紫罗兰软绒内里斗篷,里头一件同色金彩绣绫小袄,下身藕荷色蝶纹褶缎裙,头上垂鬟分肖髻,鎏金点翠步摇,捧着雕花方形手炉,浓眉大眼,芙蓉粉面,清美可人。
这少女是温太傅的嫡孙女,名为温紫珠,比顾晚筠小两岁,二人关系较好,毕竟以顾晚筠呼风唤雨的程度,京城贵女没有哪个不认识她,而且清晰明朗的分为两类,一类横竖看不惯她要跟她作对,温紫珠属于另一类又乖巧又听话的小尾巴。
如今温紫珠还能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