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顾晚筠已经脑子一团浆糊,只记得她刚才在等人,有点弄混了等的是谁。
轮椅声音细微的进来,带着一股萧瑟寒风,往屋内一立。
“秦都督,与你做个交易,江盛换顾祈宁。”不冷不热的清润声音从那薄唇之中传出,言简意赅。
秦敛看着自己手上酒杯,正在思量,随口应了句:“世子岂不是做赔本生意?”
江盛是秦敛手下一名心腹领军,形同左膀右臂,前日庆功宴喝的伶仃大醉,带着人马在城内闹事扰民,如匪寇入城,引得军中大乱,影响极其恶劣。江盛向来稳重,前日行为失常,秦敛还怀疑是被人设计。
不过重点在于,出事那日是裴延潇手下的人将江盛捉拿扣押,至今人还在他手中,裴延潇施压要把此人斩首示众,将其头颅悬挂城门以示军规。
可是江盛是秦敛手下的人,就算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裴延潇手中,秦敛心腹将领都保不住,亲军岂不恐慌?二人还因此僵持不下。
裴延潇只淡淡道:“都督且深思熟虑,江盛是你麾下一名猛将,顾祈宁不过一介俘虏,换还是不换?”
结果当然是换,秦敛不会因小失大,反正都已经赌赢了,拿顾祈宁似乎也再没什么利用价值……
想着与顾晚筠的赌注,秦敛唇角微微勾起流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像是冰山一角升起了一轮暖日。
就知道裴延潇定会迫不及待的过来解围,正中下怀了吧。
真想看看她酒醒之后,知道自己赌输了会是什么表情,又或者她会如何给自己脱身……
而后,裴延潇不但换了顾祈宁,还想把顾晚筠带走。
秦敛是不同意的:“世子想带走她,不合适吧?”
裴延潇冷哼:“秦都督故意灌酒就合适了,怕不是想趁人之危?不如我陪你喝。”
裴延潇上前,把酒壶里的酒全数倒进嘴里,横手一擦唇角,随后让人搀扶顾晚筠,就这么径直出门离去……意思喝了那壶酒换走顾晚筠,那势在必得的模样,秦敛自知阻止不了,不愿将今日事情闹大就只好作罢。
门外,老二裴延寂和老三裴延彻两兄弟正欲进来,迎面撞见大哥要出去,远远就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的火.药气息。
老二老三对视一眼,当时就觉得舅舅和大哥吵架了吧,莫非是因为江盛之事?
因为一件披风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后头醉酒踉踉跄跄的女子,只能隐约看出身形。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裴延寂还好奇,悄声问:“大哥带那个女人是谁?”
裴延彻窃笑:“大哥的女人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花应笑……”
裴延寂琢磨:“花花没那么矮吧?”
裴延彻定睛,抿唇窃笑:“难不成……大哥看上了芳台楼的姑娘?”
虽然芳台楼的姑娘们卖艺不卖身,可是以他们现在的境地,满世界都想着怎么给他们送女人来,想要哪个女人还带不回去么?
***
此刻已经是夜幕降临时候,出了芳台楼,上了马车。
“世子,送她回去么?”外头有人询问,意思是不是要去顾宅。
醉成这样……裴延潇敛眉道:“回王府。”
车内光线昏暗下来,裴延潇抬手扶着顾晚筠,想让她在一旁板榻坐下。
可顾晚筠酩酊大醉,身子摇摇晃晃,双腿发软,一个不稳一头栽进了他怀中,顺势翻了个身,就一屁股跌坐在了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