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露将头埋进双膝间,低声呜咽着,四周微风轻抚,吹起她鬓间的长发,猛然间她听到头顶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半弯着腰想要安抚她的月下仙人。
“小邝露?怎么是你?听闻你在下界受了重伤,你的伤可好些了?”月下仙人一见是邝露,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心中奇怪邝露何时穿起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来了。
擦去脸上的泪水,邝露规矩地向月下仙人行了个礼,听他所言应当是陛下的旨意,隐瞒了那日的异象。
“见过仙人,邝露的伤已无大碍,烦劳仙人挂念。”
“小邝露不用多礼,不过些许时日未见,怎么这般生疏了?”月下仙人扶着邝露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关切地问起她因何哭泣,“小邝露这是怎么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老夫,老夫去替你讨个公道。”
邝露勉强牵起一丝笑容,她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望仙裙,心口的疼痛愈盛,面色苍白了几分,“多谢仙人关心,没人欺负邝露。”
月下仙人见邝露不愿多说,心中不忍,他瞧见邝露手中的衣裙有些惊诧,紫色的衣裳他可从未见邝露穿过,这云锦似乎不是天宫的,看上去也非凡品,这下界的三百年里,邝露莫不是遇到心仪的人了?
“小邝露这是要去哪里啊?”月下仙人适时转移了话题。
邝露轻轻地抚摸着抱在怀里的望仙裙,她淡淡道:“我的衣裳破了,想去寻织女仙子看看能否修补好。”
“老夫瞧着这颜色你以前可不曾穿过呀?”月下仙人试探着问道。
邝露看了月下仙人一眼,淡淡地笑了笑,“嗯,以前不喜欢,现在也只喜欢这一件,邝露还有事,下回再去拜访仙人。”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邝露便低着头离开了。
「这件衣裳是要送给我喜欢之人的,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邝露只是邝露,不是别人的影子,也是别人替代不了的。」
是啊,她喜欢的从不来不是这个颜色,她喜欢的只是这件衣裙,因为这是重楼送她的,重楼说这是送给他所喜欢之人的,而她刚好是重楼喜欢的那个人。
邝露被润玉叫去了璇玑宫询问了关于她消失的那三百年,她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为何那日她的出现会伴随着异象。
再见到润玉,邝露的心很平静,年少时的欢喜已经淡去,千年的单恋也已经消失,她的心现在被另一个人完完整整地填满了,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因为重楼,因为她要等着重楼来找她。
邝露知道润玉并不是好欺瞒的,况且她也不想隐瞒,即便不喜欢润玉了,他们之间还有千年陪伴的君臣之情。
将自己身上发生的奇遇向润玉说了一遍,提到重楼时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语气也柔和起来,眉眼间都是欢喜。
“陛下,”邝露跪了下去,端正地行了一个大礼,“邝露有负陛下所托,未能修成六界历法,请陛下责罚。”
“邝露,此事并不怪你,你起来吧。”润玉放下正在批阅奏折的笔,他看着跪在殿下的邝露微微皱眉,对于邝露之言他并未怀疑,邝露不会瞒他,更不会编造这等逆天奇遇来欺瞒他。
“陛下,邝露还有一事,”邝露依旧跪着,神色端正,“下界前邝露在璇玑宫当值,如今邝露想要请辞,请陛下恩准。”她伏身下去,额头贴在交叠的双手之上。
润玉平静地看着邝露,良久他才重新拿起批阅奏章的笔,语气平淡:“既是已经决定